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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一整日的不順心,到深夜的這一番交談結束。
醉酒的赫連煜心情愉悅的離去。
男人自詡身份貴重,不論家世樣貌還是品行氣概,他比那薛府的書呆子都不知好了多少,那老闆娘只要不是個眼瞎的,都該知道該如何抉擇。
秦樂窈之前跳馬車的時候身上不少地方都摔青了,再加上心裡忐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第二日一清早,天色剛露熹微,秦樂窈便找小廝要了一匹快馬,準備趕早下山去,避開與那位爺再有什麼正面交集。
林間尚且還籠罩著薄霧,剛出了莊子沒多久,秦樂窈就在半山腰上碰到找了她一整宿滿臉疲憊的薛霽初。
“樂窈!”薛霽初扔掉手中打草用的木棍,滿眼激動衝上前去將人抱住,“謝天謝地,真人菩薩保佑,你沒出什麼大事就好。”
薛霽初昨日聽著小廝回報的訊息說秦樂窈的馬車出了事,便心急如焚地帶人上山來尋,他們找到了那翻在雪堆林間的馬車,但卻是始終沒找到人。
“我沒事,昨天那馬車翻下去之前我先跳下車了,後來天色漸晚,遇見個貴人搭救,收留我在莊子裡過了一晚上。”秦樂窈拍著男人顫巍巍的大手安慰著。
薛霽初顯然是嚇壞了,男人的形象頗顯狼狽沒了平時的端方雅正,抱著她一遍遍寬慰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年節之後,各大酒肆酒樓都是最先開始恢復營生的地方,沉香酒莊也不例外,秦樂窈趕在正月十五的元宵之前開了門,給提前回來上工的夥計們包了紅封討了彩頭,便算是正式開始了新一年的期許。
秦樂窈這個年過的算不得多順心,那天晚上赫連煜的話裡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但她對那些權貴男人的心理揣度還是有些伎倆在,那往往都是一時的氣氛衝腦烈酒上頭。
氣氛散了酒醒了,興致頭也就跟著一道淡下去了,若非真的是看入眼了很感興趣,才懶得再費什麼周折在個普通女子身上。
而這麼多天時間下來,赫連煜並沒有再來尋過她,便也是佐證了這個猜想。
只要後面她別再出現在他面前晃悠,花叢裡的女人那麼多,貴人應該很快便會將她這種小人物拋諸腦後。
午後出了太陽,之前在釀製局裡被咬傷了的那條大黃狗伏在門口睡覺,忽地豎起耳朵,抬頭往外瞧了眼,是有客人到訪。
自年前在水雲樓裡出了那檔子事情之後,這還是秦樂窈頭一回瞧見白鳳年。男人笑盈盈地執著一柄扇子,一邊示意讓小廝將東西提上來,一邊道:“秦老闆新年好,這是白某新得的茶葉,今年的第一批陽春白雪。”
那件事在秦樂窈這還沒揭過去,面對白鳳年的主動殷勤,她不冷不熱瞧了眼,接著低頭撥動自己的算盤珠子算賬,稀奇道:“什麼風把白掌櫃的給吹來了。”
白鳳年並不在意秦樂窈的態度,自覺坐在了椅子上,將扇子展開像模像樣搖了搖,說道:“年前那一陣是真忙,衣不解帶的,這不,一直到現在才顧得上來跟秦老闆商議商議今年酒水的生意。咱們水雲樓的進賬流水是真可觀,今年的酒水,據我估量,起碼是這個數吶……”
白鳳年朝秦樂窈比劃了一個手勢,自信絕對能有相當足夠的吸引力,但後者掃了他一眼,卻仍然是沒有露出什麼表情變化來,顯然是小姑娘心中還憋著氣的。
秦樂窈噙著笑,不鹹不淡諷刺道:“白老闆這生意誘人,我可尚且還不敢接了,原先還以為端州邊陲偏僻所以容易出些不著調的野路子,格外仔細著,不成想到了這上京城天子腳下,反倒是還被栽了次跟頭,這可真叫人摸不著頭腦。”
白鳳年是老狐狸了,什麼話都能接得住,笑眯眯地擺手,一副對晚輩苦口婆心勸導的模樣道:“上京跟別處比起來,是繁華富貴些,這蓋在上面的皮子迷人眼睛,但是下面吶,其實沒什麼區別,甚至是還要再暗流湧動些。秦老闆,你是聰明人,能明白的。”
秦樂窈視線落在他的手指上,雖是對男人的行徑有所不齒,但也不是真的要跟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
如果真能吃下水雲樓,即便只是一年,少說便是五千兩的純利打底。
“只有互惠共利是真,”白鳳年慣會察言觀色,笑眯眯朝她比劃著摩挲了一下手指,“其他的,都是假的。”
一個下午,兩人便將細節基本敲定,白鳳年是有誠意的,定金的銀票都給帶來了,二人立了字據摁了手印,一式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