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烈斯挑起眉,“這是什麼?”
“是盧瓦在無缽的屋裡發現的。”克萊維斯勉強自己冷靜下來,很簡短地把他跟盧瓦的推敲告訴朱烈斯。一聽說很可能是針對女王陛下而來,朱烈斯的神態變得更加冷峻。
“你闖進無缽屋子裡的時候,應該就是他在使用這個東西進行某種邪術的時候。”朱烈斯緊皺著眉頭,“所謂‘惡魔吐息’這力量,知道它的來源跟弱點嗎?”
“不知道。”克萊維斯望向窗外那在日光下仍透出淡紅的詭異霞光,“但這停滯的力量已經不再受引導了。”
停滯的力量……這句話,女王輔佐官.羅莎莉亞也曾提過。
“如果是這樣,實行這種詛咒的無缽已經死去,那股力量難道不會散去?”
克萊維斯回答得很理所當然,“你看見了……它沒有散去。”
“不能讓這種東西長期留在聖地吧?”
“嗯,再想辦法。”
“你對這種詛咒所知也不多?”朱烈斯把手按在桌面上,“有什麼辦法能讓它消融?”
克萊維斯想了一會,搖搖頭,突然把手放在朱烈斯按著桌面的手背上,“我好想你。”
“……我們才七、八個小時沒見面,”朱烈斯抽回了他的手,“有什麼好想的?”
“就是想你。”
“……說正事。”
“想抱你。”
朱烈斯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他,甩著一頭燦亮的金髮,一轉身就走進職務室內側那扇通往他私人起居室的門。
他只不過說了三句話,那個傢伙竟然就這樣翻臉不認人?克萊維斯宛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正想開口,就看見起居室門口的朱烈斯約略回頭,用眼角瞄了他一眼。
“進來。”又是命令句。
克萊維斯抿著嘴,壓抑著急促的心跳,快步跟進了起居室,反手關上了門。眼前一片幽暗,他這才發現裡頭沒點燈,窗簾也沒拉開。就在這樣安靜的漆黑之中,朱烈斯的嘴唇帶著神秘的氣息默默地貼上來,不由分說就吻住了他,而他腰上、肩膀上,各有一隻顯得那麼熱切而有力的手臂,緊緊將他的身體摟住。在黑暗之中,屬於朱烈斯的那種成熟優雅的香氣愈發鮮明。
克萊維斯被朱烈斯此刻的熱情弄得手足無措,只能被動地回應著他們熾熱的擁吻。
簡直就像……被他耍了。克萊維斯貪婪地享受著這個吻,心裡忍不住抱怨起來。朱烈斯剛才那種冷漠,跟他現在這種彷彿想讓兩人在甜蜜中同時窒息的熱情,完全不像同一個人所表現出的態度。但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思緒慢慢恍惚起來……
直到他們都感覺缺氧,交纏在一起的唇舌才終於依依不捨地分開來。克萊維斯深吸一口氣,抬高朱烈斯的下巴,俯首吻在他溫熱的頸子上。
那一截平常總藏在衣物裡的頸子帶著誘人的溫度,嚐起來柔嫩細滑,克萊維斯輕輕地啜吻著不肯放開,不知道為什麼,克萊維斯總覺得自己身子在發顫。
“不要這樣……”或許是怕癢,朱烈斯輕輕推開他,但隨即抱緊他的肩膀。細不可聞的低微輕喘裡,朱烈斯喊他名字的聲音甜膩得出奇,“克萊維斯,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他一開口竟然就是抱怨,“在該說公事的時候……”
“那你……”克萊維斯自己的呼吸也顯得不正常,“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冷淡?我還以為……你又不想要……現在我們這種……”這種什麼,克萊維斯也說不上來,嘆了口氣,“我還以為昨晚你說的話又不算數了。”
“你怎麼對我那麼沒有信心?”
克萊維斯沒有回答,只是又嘆了一口氣,帶開了話題,“今天沒吃午飯?”
“……你怎麼知道?”朱烈斯放開了他,俯身點亮了燈,順勢就在他自己那張舒適的躺椅上坐了下來,隨即想起一件令他又心酸又甜蜜的事實……他的私人起居室裡,就只有他現在所坐著的這一張躺椅,只夠長年孤獨的朱烈斯一個人坐下。但現在,在這間起居室裡的,是一對情侶,不只是他一個人而已。
他不孤獨了……
克萊維斯走到他身邊,把正要起身離座的朱烈斯按回椅子上,握緊了他柔軟卻有力的手掌,“你今天事情這麼多,哪會有心思進食?”他搖了搖頭,“先去吃點東西。”
“我吃不下。”
就算他沒有明說,克萊維斯也知道他正為那紅色的霞光擔憂。他本來想柔聲勸朱烈斯要好好照顧自己,一開口語氣卻顯得如此譏諷,“你覺得你的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