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汐雪對公主一諾,人在虎符在,幸不辱命,汐雪在世之前沒遺失虎符,今日汐雪算是給公主一個交代了。”穆汐雪的身子根本跪不穩,我一直在旁邊抱著她,她說的話越多,嘴角溢位的鮮血越多。
穆汐雪對越千玲說完,終於無力的靠在我懷裡,她吃力的看著我,嘴角慢慢露出柔美的笑容,豔紅的鮮血襯把她憔悴的容顏襯托的更加蒼白。
穆汐雪想抬起手,可已經沒有力氣,我握住她的手扶起來,穆汐雪緩緩伸開手掌,純金臥虎兵符赫然端坐在她掌心之上。
“人在兵符在,我……我就快不在了,我一直……一直等你來拿,終於讓我等到再見你的這天。”
我心猶如被萬箭穿心,溢於言表的痛讓我根本說不出話,我握著她的手,低頭去看懷中氣若游絲的穆汐雪,拼命的搖頭。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為什麼不早說,如果我知道我什麼都不要,為什麼這麼傻。”
“如果是我在……意的人,他要殺伐……萬千名垂千古,我就當他手裡的刀刃!”穆汐雪一眼柔情的看著我,斷斷續續的說。“即便萬世唾棄我也會對他不離不棄,千年前我沒做到,千年後我做到了!只是……汐雪再也不能陪你走下去。”
如果是我在意的人,他要殺伐萬千名垂千古,我就當他手裡的刀刃。即便萬世唾棄我也會對他不離不棄,如若他是販夫走卒一無是處,我也會為他浣衣蒸食相伴身邊無怨無悔。
這話穆汐雪曾經對我說過,當時在琴屋我並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現在我懂了,可我知道也晚了,我把穆汐雪抱的更緊,好像生怕只要我一放開她就再也回不來。
“讓我再看……看你。”穆汐雪向要往上抬頭,她已經沒有氣力做這麼簡單的事,我扶起她的手,穆汐雪的指尖輕碰我面頰,然後冰冷的手心覆蓋在我臉上,動作輕柔不捨,好像在她眼中生死敵不過輕撫我容顏。
“還記得我……記得我是誰嗎?”穆汐雪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滾落。
我茫然心痛的搖頭,我只記得抱著她的感覺好熟悉,甚至她撫摸我臉頰時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我始終記不起懷中的女子是誰,也不明白為什麼我會為了她心如刀絞般疼痛。
穆汐雪目光從我臉上移到臥虎兵符上,虛弱的幾乎快說不出話。
“拿起這純金臥虎兵符,你就是那個人了,我希望……最後送我走……走的那個人是曾經的你。”
我緊咬著牙緩緩伸出手,很奇怪的感覺,連我自己都不明白,只要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我都不會拒絕。
我從穆汐雪手中接過純金臥虎兵符,兵符剛一觸碰到我的指尖,通體煥發出奪人眼目的金光,越來越明亮一層金色的光圈圍繞在臥虎兵符周圍,慢慢匯聚在一起像一條無形湧動的金河水源源不斷從我掌心湧入,那一刻我再次真正體會到南山之巔那種君臨天下的豪邁,和三界獨尊的驕傲。
我的身體像被冥雷擊中,腦海裡閃現過無數熟悉的畫面。
我雙手負於背後在偌大的宮殿裡獨步,搖拽的燭臺下映紅了穆汐雪那張傾城的臉,我口述著九天隱龍決,穆汐雪手持刻刀在燭光下仔細的篆刻,我冷漠的甚至沒有看過她一眼,刻刀斷裂劃傷穆汐雪的手指,汙濁了面前的竹簡,我轉身雙眼寒光四射,穆汐雪都沒有處理深可見骨的傷口,重新拿起新刻刀繼續銘刻,指尖血掉落在竹簡上,我甚至很滿意這種顏色的竹簡。
我路過高臺,穆汐雪在玄臺奏琴,我被琴音所吸引,羋子棲喜歡音律,終日征伐也沒好好陪過她,我讓穆汐雪教我彈七絃琴,命人做兩把曠世古琴,問穆汐雪取何名才好,穆汐雪告訴我,琴聲厚重為雄名君悅,琴聲空靈為雌名于歸,我甚是滿意,閒暇無事我會去琴臺,我用君悅,穆汐雪用於歸,在她的教導下我琴藝精進很快,雙琴合奏真宛如天籟,一時間琴臺雙音繞樑傳為咸陽佳話,羋子棲聞聲而至,見我琴聲斐然滿心歡喜,我喜歡看見羋子棲高興的樣子,在琴臺賜君悅給羋子棲,當羋子棲跪下謝恩的時候,我並沒看見跪在她身後穆汐雪的落寞。
君悅賜予羋子棲,琴**留于歸,我甚少再去,頭疾愈加重終日難以安睡,羋子棲以琴奏曲夜夜相守,心緒漸平頭疾有所緩解,因為不想打擾我治國平天下,羋子棲只在外殿彈琴,遠聞琴音心曠神怡,一日聞琴臺有蒼古厚重的琴音,和夜中羋子棲所彈之音一樣,以為羋子棲在琴臺,上去才看見穆汐雪獨自一人操于歸琴,勃然大怒下令賜死,羋子棲趕到直言因為要禪悟龍甲神章,一直為我夜夜彈琴的人是穆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