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我都坐在河邊發呆,越千玲在照顧陳婕,蕭連山坐在我旁邊往河流扔石子,他不是無聊,而是無助。
陳婕因為傷口感染在發燒,我們因此在這個不知名的漁村已經住了快一個星期,我們商量好,等陳婕安然無恙醒來就離開這裡,身上的錢已經所剩無幾,前途一片迷茫。
早上起來出屋的蕭連山看我依舊坐在樹下看手裡的臥虎兵符圖案,蹲在我身邊問以後有啥打算,我茫然的搖頭,越千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說陳婕已經恢復的差不多,我沒有頭緒的點點頭。
“要不,你算一卦吧,問問前程是吉還是兇?”越千玲慵懶的坐在我旁邊說。
“早就算過了,可是我卻不知道怎麼解。”我苦笑著回答。
“哥,你算出來的是啥?”
“隔了幾重山與水,前途終是隔難行;只待草頭人,方可兩成謀。”我回答。
“這話是什麼意思呢?”越千玲問。
這是呂祖靈籤中第八十九卦,為古人七擒孟獲。
三國時代,諸葛孔明為承繼劉備的遺願,北定中原,所以考慮伐魏,當時南方蠻人經常搔擾蜀中,孔明欲先平定南蠻,再圖北伐,南巒主傾心信服,終其一世不再犯境,求得此籤者,事雖成但要歷盡艱辛。
可後面兩句只待草頭人,方可兩成謀的意思是說,若能遇到草頭人商量謀事,可有驚無險轉危為安成功,但什麼是草頭人我一時還想不開。
我們三個說話的時候,陳婕從屋裡走出來,這是她來漁村八天後第一次下床,之前都是越千玲在照顧她,在船上她的臉上全是血,也沒看清她長什麼樣子,今天還是第一次認真看她。
清晨的陽光柔和而溫暖穿過樹林落在她身上,看上去格外的柔美,很漂亮的一張臉,不過比越千玲多了幾分英氣,隨意盤起的長髮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幹練,她伸出去手下意識去遮擋晃眼的陽光,併攏的手指白皙修長。
可陽光穿過手指的縫隙透出來,陳婕隨手拿起房子門口的草帽戴在頭上,向我們走過來。
我猛然一愣,注視著向我們走來的陳婕,只待草頭人,方可兩成謀……
陳婕戴著草帽,和籤文中的後兩句不謀而合,我連忙去看她的面相,重頤碧眼,廣額秀眉,女子若有此相大貴昌隆,心裡暗想難道陳婕就是籤文中提到的貴人!
陳婕這些天和越千玲呆的時間長,兩人挺談得來,剛想開口說話,忽然看見我手裡拿的臥虎兵符圖案,指著圖形說。
“這圖案好眼熟,我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我本來還在想籤文的事,蕭連山和越千玲已經緊張的圍了過去,我才反應過來陳婕說的話,連忙把圖畫遞給她。
“你真見過這圖案?在什麼地方?”
“……”陳婕看了很久抿著嘴又搖了搖頭。“我可以肯定我在泰國見過,很眼熟,可我記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了。”
我們三人頓時面面相覷,陳婕說的話和巖未當時看見這圖說的一樣,雖然陳婕不能想起來在什麼地方看見過,但至少我清楚了兩件事。
第一,巖未說的是實話。
第二,這個圖形一定在一個很醒目但又容易被忽略的地方,不然陳婕和巖未不可能一眼就能認出來,但卻想不起來。
雖然我看越千玲和蕭連山的反應多少有些失望和不解,但我現在突然能明白陳婕和巖未為什麼會這樣說,就好比明月,你知道昨晚的月亮是什麼樣的嗎?
或許沒有幾個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就因為月亮對每個人都很普通尋常,可太普通的東西往往就沒有人去關注,就像很少有人知道明月是幾時升起,又是幾時落下,但明月經常都出現在你面前,可偏偏你卻永遠都看不到……
“對了,還沒問你們呢,到泰國來幹什麼?”陳婕的注意力又回到我們身上。
這個問題我突然發現很難回答,越千玲好像挺相信陳婕,把之前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她,當然中間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隻字未提,到最後陳婕就給我們三個總結了四個字。
亡命天涯。
可惜越千玲沒有問陳婕是做什麼的,我一直很想知道她的身份,至於做走私生意這個託詞我都懶得揭穿,她那雙白皙修長的手一看就是經過很好保養的,根本不像是做事的手。
陳婕讓我們收拾東西,她帶我們去清線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算是謝謝我們救她,實際上到現在我們發現已經離不開陳婕,她是我們幾個人裡面唯一懂泰語的,如果沒有她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