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場比試安排在第二天的晚上,古嘯天特意調整了座位,我和越雷霆還有蕭連山、越千玲和顧安琪單獨一桌,歐陽錯和蘇冷月、苗仁環一桌。
其他人都坐在離我們稍遠的地方。
古嘯天抬頭看看夜空漫不經心的說。
“最後一場比試規則很簡單,凌晨兩點你們兩桌人誰還在,誰贏!”
我一愣,古嘯天口上說的輕鬆,他這是想讓我和歐陽錯鬥法,之所以讓越雷霆他們和我坐一起,無疑是增加比試的難度,我不但要和歐陽錯鬥法,而且還要顧全越雷霆他們的安全,當然,歐陽錯那邊也一樣。
古嘯天給我和歐陽錯每人一個小時時間準備,我連忙讓蕭連山找來一隻公雞,殺掉之後取一碗雞血,然後把長長的細線泡在雞血裡,再綁在桌子四周,把所有人都圈在裡面,每一條泡過雞血的細線上再掛上銅錢。
再找來五個碗在裡面倒上菜籽油,放入麻線點燃。
我告訴他們,不管發生任何情況,每個人面前的這碗燈一定不能熄滅。
說到鬥法我雖然瞭解,但從來沒和其他人交過手,何況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贏不贏的問題,而是要保護這桌上所有人周全。
歐陽錯的法術雖然從今天的比試看遠不如我,但他遠沒有我那麼多顧忌,何況他身邊還有蘇冷月和苗任環,這三人聯手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我把剩下的雞血圍著圓桌周圍坐的五個人畫了一個圈,並在東南西北四個方法各放一盆清水,一切準備就緒後,我拿了一把筷子在手,是桃木所做,桃木亦名降龍木,有鎮災避邪之效,被稱為神木。
既然鬥法,我好歹總要拿一樣法器,古嘯天就給了一個小時時間,大半晚上的我也找不到合適的,何況之前我也沒和人鬥過法,只有將就著用。
而我對面的歐陽錯顯然要輕鬆的多,甚至都沒離開過座位,只要苗任環在圓桌上鋪了一張黃布,然後拿出一尊不常見的雕像,我一看心涼了半截。
歐陽錯的道法,蘇冷月的蠱術,我都見識過了,但至今為止從來沒見過苗仁環出手,能留在蘇冷月身邊又怎麼可能一無是處。
苗任環黃布上畫著的圖案還有那尊雕像,是降頭術師施法的工具。
降頭是流傳於東南亞地區的一種巫術,相傳是苗疆的蠱術流傳到東南亞地區後,結合當地的巫術所演變而成,它能害人於無形,南洋降頭術和湘西的蠱術被稱為東南亞兩大邪術。
看樣子歐陽錯都沒打算和我鬥法,看他的表情似乎對苗仁環很相信。
顧安琪把手低過來,我看見她手錶上的時間剛好在十二點,我明白顧安琪在提醒我,午夜十二點是陰氣最旺的時候,這個時間用來鬥法剛好合適,當然正統的道法裡對時間沒有諸多要求,可苗仁環用的是邪法,這個時間剛好對他最有利。
果然苗仁環在面前點燃一盆火,歐陽錯漫不經心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坐在火盆旁邊的苗仁環,火勢只要一小,他就會把身旁的瓶子往火裡到幾滴,火勢離開變旺。
我看見蘇冷月似乎刻意坐在苗仁環的對面,這個位置離他最遠,我忽然明白,她是實在不想靠近苗仁環,特別是他身旁的那個小玻璃瓶,甚至連想一想都會毛骨悚然。
一陣風撲面而來,從苗仁環的火盆裡有香味飄來,不過香氣極其異常,隱約有淡淡的腥氣和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我低頭想了想,猛然抬起頭,從桌上抽起一張紙,放在空中,過了片刻,乾乾淨淨的紙上竟然慢慢沁出油漬,我用指頭沾了一點放在鼻尖一聞,大驚失色的說。
“屍油!”
庭院裡觀戰的其他人一聽是屍油,都恐嚇的捂著鼻子。
我看見火盆裡騰起的黑煙朝我們這邊飄來,纏繞在圓桌周圍的細線本是被雞血染紅,但瞬間變成黑色,下面吊著的銅錢不斷相互撞擊發出響聲。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蘇冷月都會忌憚苗仁環,確切的說是忌憚他旁邊的瓶子,裡面裝的是苗仁環煉製的屍油,雞血本是避邪之物,都難以抵擋的屍油在我記憶裡只能想到一種。
要特意找到難產而死一屍兩命的孕婦,而且肚子裡必須是女嬰,在入土第七天的時候,把孕婦從墳墓裡挖出來,破開肚子取出嬰兒,連同臍帶和子宮一起,用白蠟燭燒烤,從屍體上滴下來的油脂就是怨靈屍油。
因為嬰兒不能降世,所以怨念很大,本來入土為安,但頭七被挖出來怨氣極具到極點,這樣煉化出來的屍油不但陰氣極重而且威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