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夜走到她面前,以扇柄托起她可愛的下巴。
“江公子,我們時間不多,你確定要拷問我這些舊賬?”
黃梨江雙眼一眯,打掉他扇柄,扯著他寬袖子往一旁床鋪坐下——
不知為什麼,這廂房裡竟然連一張椅子都沒有,就只有一些不知用途的怪異傢俱和一張特大床鋪。
“廢話少說,趕快開始吧。”完全沒發覺這番話配合上此時此地,會產生什麼不當的暗示。
真夜與心愛侍讀坐在同一張床上,當然有些心猿意馬,但時間真的不多,他不能出宮太久。
“樂意之至。”他眸色微暗道:“江公子,得罪了。”
隨即扯下自身外袍扔向門口,落在明顯可見的門欄邊,擋住可能被窺看的小縫隙。下一瞬,他摟著身邊的人兒一起滾進大床內測,左手同時勾下床邊紗帳,遮住乍洩春光——
“你壓到我了。”翻滾一圈後,不幸被壓在下面的人兒長髮散開來,抗議低喊。
“啊,差點忘記你喜歡在上面。”他抱歉一笑,抱著底下人兒在翻滾半圈,自己屈居下位。
調整好各自喜好的位置後,他愜意地躺在大床上承受著熟悉的重量,春眸直直瞅著近在眼前的芙蓉顏。真是好久不見她……
“江公子……”
“噓,噤聲。”黃梨江伸手掩住底下男人的唇,聲音壓得又低有沉,就怕隔牆有耳……想必真夜選在這隱密廂房裡與她密談,還扯下紗帳,故意引人誤會,也是為了保密的緣故吧。
她側耳細聽,留意著廂房外是否有人窺聽,因為沒有注意到,真夜正多情地看著她。
侯了半響,沒發覺有任何風吹草動,黃梨江這才回神,挪開手,眼帶關切地看著真夜道:“好了,你快說吧。”快告訴她這陣子外頭紛亂的留言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夜撇了撇唇,欲言又止,在她鼓勵的目色下,終於說道:“我好想你,”
“別開玩笑,快告訴我,你——”
“我若沒了你,就像沒了靈魂的線偶,用行屍走肉來形容也不為過。”在她逼迫下,他吐露埋藏許久的真心話。
“胡說八道什麼。”黃梨江先翻身坐起,隨即拉他起身。有床帳遮住,就算外頭有人偷看,也不會知道他們在裡頭做些什麼事。
一片真心被人如此無視啊。真夜無奈一笑,與心愛小梨子並肩坐在蓬軟的大床上,有點委屈地說:“我沒有胡說啊。”
“我聽到傳聞了。”他心愛小梨子儘管心急如焚,仍不忘壓低音量,試著重新引導他說出她關切的事——
“君上後宮不乏佳麗,怎會突然召柳家千金入宮?還有皇后娘娘,她得知這事,有什麼反應沒有?”
皇后地位與東宮太子前程息息相關,倘若皇后因此對柳家大發雷霆,作出衝動的事來,恐怕會危及真夜的處境。
就是怕她聽見這事會擔心,才特地溜出來尋她。
揉開她眉心糾結,真夜安撫道:“你無需擔心我母后,她能成為國母,絕對有她的本領在。君王風流多情並非一朝一夕,後宮時有新寵,她不會因此作出危及自己地位的事。至於我父皇為何突然召入柳家千金,我想可能是因為我說錯了話的緣故吧。”
第15章(2)
“你說了什麼話?”
“一個月前,我太沖動告訴我父皇,說我舍不下心愛的女子。”
真夜想他唯一不該做的,便只有這事。
至於父皇要怎麼鬥他的朝臣……當今天下畢竟仍是隆佑朝,更別提天子年方四十,正值盛年,當今這天下,仍是孝德帝的天下,不是他真夜的,他就算想管,也無從管起。
心愛女子?!是指柳琅環麼?黃梨江仔細打量著真夜的表情,心想自己不在他身邊這陣子,或許他有了些她不知道的改變。
“……柳家小姐真如傳聞中那般美貌麼?”她忍不住問。
“美貌?應該是吧。”見面兩次,一次在永寧宮白花宴,一次在柳家宴席上,那柳小姐不是躲在扇子後頭,就是隔簾而坐。他根本連她長相如何都不清楚。
“所以你是……一見鍾情?”否則以真夜的個性,相識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絕不可能為伊人如此黯然神傷。
一見鍾情?真夜略偏轉身看著表情有些苦惱的黃梨江,回想著當年與她在大學初次見面的景況……
“可能是吧,我沒怎麼想過這事。”還沒怎麼想過,就以陷這麼深,倘若真再仔細想想,他還有救麼?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