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他心中仍存有某種隱秘的期翼,希望她看見他,對他再次心動…………
臨硯又繼續開口,從她午食吃了什麼到撫琴畫畫,一直喋喋不休。
江潯之再沒有開口打斷,一邊忙著手中事物,一邊耐心傾聽。
臨硯講完後,從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江潯之,這是記錄許熹言更為隱秘的私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當然,在江潯之眼裡,他自己可不是一個外人。
臨硯躬身退出,闔上房門,輕籲出一口氣。無論做這件事多少遍,他還是覺得不自在。
還記得初時收到命令要去探查這位許家小姐,他還以為對方是什麼潛逃的罪犯、仇敵或奸細,於是日日用心向主子彙報,直到久而久之,大人依然沒有什麼動作,他才覺得怪異,瘮得慌。
好端端的,一朝重臣整日形同樑上君子去窺探一個姑娘家做什麼?
委實太可怕。
江潯之拆開那封信,裡面只短短寫了一句話:許姑娘葵水至,休憩三日。
又回想了一下她午時喝了溫補的湯藥,想來不會再腹痛,遂放下心來,繼續著手處理公務。
………
一直忙活到傍晚,江潯之才停下筆來,皇帝撒手不管事,又未立儲君,而他想要權力,只好多操勞。
江潯之揉揉額角,看向窗外,日傍西山,一幅絢麗壯觀的畫卷徐徐展開,霞光對映,光芒萬丈,照在火紅濃烈的凌霄花上,顯得更為引人矚目。
江潯之觀望良久,出聲喚道:“來人。”
臨墨推門而進:“大人有何吩咐?”
“去尋一把梯子和一把剪子來。”
“是。”
迎著霞光開得最鮮豔的幾朵凌霄花被江潯之一一剪下,臨墨在下頭捧著籃子接好。
江潯之站在黃昏裡,彷彿如沐聖光,此時的他美如冠玉,有一種由裡向外散出來的真摯柔軟。
江潯之低頭看了眼籃子,感覺差不多了,“尋個名義送去給她。”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江潯之想起那年在揚州與許熹言見面時的場景。
江潯之無父無母,身世不明,是一個窮秀才撿來他養大,將將養到十來歲,窮秀才便因沒錢買藥,體虛身弱,死在一場風寒裡。
他身無分文,飢不裹腹,為了湊齊束脩,好幾天沒捨得吃飯,渴了喝泉水,餓了吃花,靠寫字賣畫為生,買筆墨紙硯的錢都是他一點一點湊出來。
遇到許熹言是在十七歲那年的初夏,那時他準備去學堂交束脩,沒想到在經過一座氣派宅院時,竟頭腦暈花、兩眼一黑倒在了牆沿邊,恰逢那時許熹言剛踏出大門,一眼便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