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兩聲輕響,水環過處,東東兒只覺自己的真氣像是被強酸腐蝕一般,迅速瓦解斷裂開來,失去支援的血紅真氣蓬蓬兩聲,化作兩團血sè霧氣,隨風飄散。而一舉成功的水環就像是穿透了兩層輕紗的飛刀,毫無阻滯的繼續飛向下一個目標,不等東東兒反應,接連斬斷了六道血紅真氣方才勢盡消散。
東東兒修煉紅rì至尊功時rì尚短,那些血紅真氣與正常真氣不同,並非自己修煉得來,而是吸收了關山河的畢生修為所得,一旦被人擊散,便不能夠透過自我恢復在體內重新生成,珍惜異常。
因此東東兒見勢不妙,不待易天行繼續斬擊,喉嚨中低吼一聲,雙臂一招,發出去的血sè真氣宛如百川歸海,收攏到他的身外,形成一團血漿般的護身屏障,在他身外不住流淌蠕動。
失去了東東兒的阻截,雷姓漢子的三十六團青sè光球無一落空,一陣迅猛的雷聲連珠響起,炸得隆北起義軍的中軍大隊七零八落,三十六艘大型樓船當場粉碎,洶湧的氣流推動著兵器、船體、屍體的殘渣,夾著水潑不熄的青sè火焰,四散激shè,將隆北起義軍的整個中軍大隊籠罩在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東東兒看得直yù吐血,他出身貧寒,不管用的手段如何yīn險毒辣,所有的家底都是自己一個子兒一個子兒的積攢下來,所以格外珍惜。此番追擊易鋒寒,東東兒無論是調動手頭可以徵集的所有民船充當炮灰,還是把後夷、易家的水軍派去打頭陣,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在讓自己嫡系水軍得到實戰鍛鍊的前提下儘量保全他們。
誰知現在被易天行、雷姓漢子這麼一搞,渭州戰艦幾乎一朝盡喪,渭州水兵幾乎全軍覆沒,就算自己最終殺了易鋒寒等人,也無法挽回辛苦經營數十年的基業,渭州水軍至此元氣大傷,沒有三五十年的休養生息,別想緩過氣來。
這一切,對於野心勃勃,想要統合渭州、覬覦神州的東東兒來說,實在是難以承受的打擊。
東東兒心中痛楚,忍不住仰天怪嘯,聲音淒厲悲涼,就像受傷瀕死的野獸一般,兩點翻滾不休的血紅眼珠忽然詭異的靜止下來,鎖定到易天行身上,透露出濃濃的恨意與殺機。
易天行一直關注東東兒的動向,立即感受到了東東兒的異樣,轉頭對著他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這樣的舉動在東東兒眼裡,自然變成了得意、嘲笑和挑釁,東東兒心頭的怒火再也無法壓制,噴湧出來,燒盡了他殘存的理智:“你一定要死!”
易天行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言語,站在浪頭之上哈哈大笑,捧著肚子彎下身子,後背肩膀不住抽搐抖動,就像是笑得渾身無力、隨時可能趴下一樣。
東東兒頓時怒不可遏,幾乎不假思索,身形就朝著易天行衝了過去,人還未至,揚手就是一道血紅真氣,湧向易天行。
易天行卻似乎笑得失去了控制,渾然不覺危機降臨,一點反擊抵抗的模樣都沒有。
就在血紅真氣即將擊中易天行的當兒,埋著腦袋狂笑的易天行忽然向下一沉,沒入萬頃洪波之中,兇猛的血紅真氣擦著浪尖掠過,激盪得海水四散,硬生生將浪頭壓下了三尺。
東東兒暴怒道:“躲?你躲得了麼?”說著又是一道血紅真氣發出,他現在狂怒之下,毫不考慮後手,每一擊都是傾盡全力,真氣所到之處,下方的海水隨之分裂出一條深達三米的破浪痕跡,威勢十分駭人。
易天行駕馭的浪頭猛地一沉,再次避開了東東兒的攻擊,強大的壓力加上易天行本身的控制,使得波谷直落到三十丈。
等到東東兒的真氣掠過,易天行宛如水鬼一樣從水中直愣愣的冒出全身,依舊踏著波濤,抬頭望著頭頂懸崖一般的海壁,兩眼碧芒閃爍,大喝道:“起!”渾身衣衫無風自動,鼓盪起來,肌膚變得晶瑩如玉,腳下海水就像是噴泉一樣向上湧shè,眨眼間就升出海平面,向上攀登。
隨著易天行腳下海浪的升高,他的氣勢也在隨之增強,一縷縷五彩真氣從他周身毛孔中透出出來,凝聚成一朵朵五sè蓮花,圍繞在易天行周圍,衣袖中嘶嘶作響,剛開始的時候細不可聞,轉瞬間,宛如成千上萬只蟲豸撕咬鳴叫的聲音,就已經響徹整個海域。
東東兒感受到一股凌厲而強大的氣機,從自己的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將自己牢牢鎖定,心頭不禁一凜,隨即勃然大怒,全力運轉紅rì至尊功,身外宛如血漿般的真氣沸騰起來,拋shè出一點點的血紅水珠,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渾身噴血的怪物,周圍十餘丈方圓都是一片血霧瀰漫,立時將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