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消停了之後,金家眾人的日子也恢復了平靜。
金熙的生活也再次回到了一心念書的狀態。
明年,他還有童生試的第三場考試,這場考試過了,他便能夠得到秀才的功名,也才真正算得上踏上了科舉之路。
而過第三場,也是韓磊收他為徒的另一個條件,雖然金熙達到了他的第一個條件,不過嚴格來說,他的這個法子不算高明,甚至有些低劣。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必須過了明年的第三場!
齊傾沒有深究哄騙金夫人一事,對於金熙的改變也是作壁上觀,韓磊的那些指責未必全部都是對的,不過對金熙放手,方才可以讓他真正地成長,真正地去走他該走的路。
便在這般平靜之下,很快便又到了年末,到了族中分紅的時間,而今年亦是齊傾兌現當初承諾的最後一年。
金氏族人翹首以待的同時也憋足了火氣,只等齊傾毀諾便爆發。
“真的沒有問題?”金熙自然也注意到了族中的情緒,心裡也是擔憂,不過卻並未直接去找齊傾,而是將金忠找來詢問。
雖然經過了之前的種種事情,金忠這個四大管事幾乎是名存實亡,不過商行的大概情況他還是瞭解的,“少爺,金家這兩年一直都在休養生息,如今算是有些成效,要拿出這筆銀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果真的要拿出這筆銀子,金家的資金恐怕又會緊張……”
“齊傾怎麼說?”金熙問道。
金忠皺著眉道:“少夫人堅持兌現承諾。”
金熙看著他,“你很不滿?”
金忠一怔,“少爺……”
“忠叔,我知道你一直對齊傾心存偏見,只是這些年來齊傾對金家付出的,你也看得清清楚楚,難道到現在你還懷疑齊傾另有所圖,想故意整垮金家?”金熙沒等他說完便道,聲音微沉。
是他太過縱容身邊的人,才讓他們自恃著他而對她百般為難!
金忠的面色有些青白,“少爺……”他驚訝於金熙的態度,可是卻也無法反駁,便是如今他心裡對齊傾仍是存有芥蒂,可是正如金熙所說的,這些年齊傾為金家所做的,他也看得清清楚楚,便是他再如何不辨是非,也無法如當初那般堅信齊傾對金家不安好心,只是這並不代表他便能夠接受齊傾的行事方式,“少爺,學業對您來說很重要,可是金家的生意才是金家的根!金忠希望少爺在唸書的同時也不要忽視了商行的事情,就算少夫人真的一心一意為金家,可少爺作為一家之主,卻對自己的家業一無所知,將來如何能夠……”
“擔心齊傾私吞了?”金熙截斷了他的話,聲音已然有了怒意。
“少爺……”
“金忠,你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父親?”金熙繼續道,態度是從未有過的冷硬。
金忠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少爺這是怎麼了?以前他就算再維護齊氏,可也不會這個樣子,是因為之前的事情,還是……“少爺,齊氏對你……”
“她是金家的主母,是你的主子!”金熙怒意更濃,“她敬你是父親的奶兄,可你也不要仗著這個身份就不將她放在眼裡!她是金家的主母,我的髮妻!”
金忠心頭一震,看著金熙的目光也染上了陌生,“少爺……”想說什麼,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金熙嘴邊泛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忠叔老了。”
金忠面色大變,“少爺——”
“你為金家操勞了一輩子,或許也該到了榮養的時候了。”金熙彷彿沒看見金忠難看的神色一般,他不是不知道金忠如今四大管事之一的身份名存實亡,也不是不知道他給齊傾,乃至商行帶來了多少的不便,可是卻從未想過要讓他退下來,因為他是父親的奶兄,他心裡的長輩,甚至還抱著只要他繼續跟齊傾接觸下去,必定會明白齊傾是一心為了金家,可是……
是他太天真了!
正如他相信別人的攛掇相信母親是因為低了齊傾一等而找她麻煩一般。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他相信能夠改變,甚至不是他努力了,便可以改變。
“少爺,你要將金忠逐出金家嗎?”
金熙笑了笑,有種不符合年齡的蒼涼,“忠叔,我只是希望她付出的能夠得到應有的回報而已!”
金忠不懂,更無法接受,淒涼苦笑:“少爺,齊氏對你的影響已經深到了骨子裡了……”
“你覺得我現在不好嗎?”金熙反問,他,母親都認為齊傾蠱惑他,都恨不得將齊傾的影響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