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傾是準備好應對褚鈺的發難,只是出乎她預料的是,一路“視察”下來,褚鈺卻並未找麻煩,只是,在離開之時,他的一句話卻讓齊傾心中一凜。
“褚家藏書樓的古籍有記載,這養蠶結絲是從海的另一邊傳入的。”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可是齊傾卻覺被人戳破了心中的秘密。
褚鈺似笑非笑地走了,齊傾卻立在原地,面色冷凝。
“少夫人……”金安看出了主子的不對勁,只是卻不明理由,褚鈺沒找麻煩這是好事,或者是少夫人擔心褚鈺接下來的動作?還有,之前的事情,究竟與褚鈺有沒有關係,或者該說跟南方士有沒有關係,“少夫人,褚鈺的出現應當不是巧合,會不會是南方士林的報復?”
齊傾收斂了思緒,“不會。”
“只是他的出現未免太過巧合。”金安仍是不放心,這些年金家為蕭濯做的事情雖然都沒有被擺上檯面,但是那些玩弄權謀的人如何會看不出來?
雖說金家的所為未必給南方士林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可有這般一個富甲一方的眼線在,怎麼也是不舒服的!
“他是衝著我而來的。”齊傾卻道,神色冷凝,語氣肯定,褚鈺的這句話絕對不會是隨便說說的,他出現在這裡,說出這句話,必定是有目的!
金安問道:“他是想報復少夫人?”
“金陽畢竟年輕,這件事的處理上面難免有所疏漏。”齊傾卻轉移了話題,“你在旁邊看著,另外,若是他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即可通知我。”
金安見主子不願意多談,也沒有繼續問,“是。”
……
絲州州府周旭雖出自褚家書院,而能夠爬上這個位置的,自然也是內院的弟子,不過卻並未正式地拜入褚家名下,也因為如此,對褚家嫡系一直心存敬仰,便是褚鈺這個年紀比他小許多的年輕一輩亦是如此。
褚鈺到來出乎他的預料,更覺榮幸,不過時間長了,卻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大人,褚公子出門了。”
周旭在聽到下人稟報之後,眉宇微蹙。
一旁的長隨見了,便道:“大人,褚公子來絲周怕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他是為了金家少夫人而來的。”周旭道,語氣肯定,褚鈺的到來在他的預料之外,因為絲州這邊除了生產絲綢之外,並無什麼人文古蹟,根本不值得他來這一趟,所以,起初他說路過,他信了,後來說既然來了,便順到看看絲州的風土人情,他也信了,直到那日,齊氏到來。
讓齊氏前來,目的便是朝廷要的那批絲綢,只是褚鈺在得知之後,便說他與齊氏相識,一起去見見。
當時他雖然詫異,不過想著齊氏的那個小夫君曾經是褚家書院的學子,而以當時金家的情況,那為有名無實的爵爺沒有特別的原因是絕對不可能進褚家書院的。
以齊氏的能耐,或者真的跟褚家搭上了關係。
只是,當兩人見面了,卻仿若仇人。
周旭事後雖然沒有問及褚鈺這件事,不過卻是讓人打聽了一番,最終打聽到了兩年前褚鈺時常出入金家。
雖然只是這般一個訊息,可是,卻已經是他在震驚之餘也有些不安。
“大人……”長隨聽了主子的話有些瞠目,“這……這金少夫人可是有夫之婦啊……”而且這模樣雖然長得不錯,但是也不算是國色天香啊?褚公子他雖然也是第一次見,可他的事蹟他也是聽多了的,怎麼可能看上一個有夫之婦?
周旭面色一沉,“胡說什麼?!”可雖然嘴上這般斥責下人,心裡的擔憂卻怎麼也無法抹去,他也年輕過,褚鈺這般根本不像是真的在對付仇人,反而像是……在鬥氣!
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鬥氣,能為了什麼?!
可擔負褚家未來的褚鈺,豈能跟一個有夫之婦糾纏上?!
“大人……”長隨也是跟在主子身邊多年了,主子的心思自然也是看的出來的,小聲問道:“要不……要不我們將這事告訴……”
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不過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告密。
至於告訴誰,也不言而喻。
“褚相跟那位如今……”周旭嘆息,“就算知道了這事也未必會管!”
“那不如將訊息告訴山長?”長隨隨即道,“山長怎麼說也是褚公子的父親,應該會管的。”
周旭皺著眉頭向了許久,方才下了決定寫下一封信,“派人送去褚家書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