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迷糊中,她竟然應了一聲,但馬上便反應過來,被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頓時瞌睡全醒,眨巴著眼睛從袋中探出頭來,卻正好與他對視著。
它竟然說話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地瞪著它,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喵!”她掩飾著,迅速躲開了他的眼神,心卻跳得厲害,彷彿他的目光中有種特別的穿透力,能夠看到自己的思想。
抬起手來,努力讓自己保持著鎮定,輕輕地撫過她的毛冠,“石頭,你剛剛是在與我說話嗎?”言語中,他帶著幾分恐懼,也有幾分驚喜。
“喵!”她再次掩飾著,緩緩縮回了袋中,卻被他一把揪了出來,託到面前直視著她的雙眸。紫陌慌了,從未有過的驚慌,從他銳利的目光中,她看到屬於君王的霸道,也看到了殘酷和陰冷。
“我在問你話呢!你躲什麼?”他冷冷地說,從未如此盼望它能再次開口,以證明它便是他夢中之人。
“喵!”她委屈而恐懼地叫了一聲,淚水瞬間淹沒了雙眼。突然間感覺他彷彿換了個人似的,感覺他全身都充滿了陌生感。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起來,將它溫柔地抱在懷裡,指尖安慰地撓著它的腦袋,“石頭,我們到底應該如何行事?你能給我個明確的答案嗎?”
她抽泣著,扭過頭來注視著他,揮起小爪指向了來的方向,示圖告訴他此行根本就不該來,這一切全是個錯誤。
“什麼?”他驚呼著,目光再次變得銳利起來,猛然將它托起,“你、你想讓我做逃兵嗎?”
她點了點頭又馬上搖了搖頭,好想親口告訴他前方的兇險。
“你這隻破貓,一點兒都不靈!”他固執地白了它一眼,一把將它塞回到袋中,無視著它的掙扎,用力地壓下了袋口,“你就接著睡你的大頭覺吧!我不需要你了!”
“蠢!”她心急得罵了一句,揮起爪來擦了擦淚水,伏在袋底,對於他的事情再也不聞不問。
“石頭?”他驚訝地再次開啟了袋子,專注地凝視了它許久,然而最終還是失望了,它一如既往地伏在袋底,慵懶地眯著眼睛,一動不動,彷彿剛才的事情全然與己無關。
放開了袋了,他輕輕嘆了聲,嘴角浮起一絲難看的微笑,興許真是自己太過緊張了,竟然現兩次聽錯了它的鳴叫。
稍微調整了自己的心情,他昂首眺望著遠方,表面看似平靜,內心卻早已風起雲湧。連石頭都認為自己不該到這兒來,那是否預示著此行必將失敗?倘若失敗了,那南詔怎麼辦?萬千子民又當如何?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收回思緒不敢再往下想。
此時唐軍大營之中,中帳之內,鮮于仲通滿臉冷笑地望著桌案上的信函,目光中帶著濃濃地蔑視。如今的他,已過不惑之年,手下最為懂事最為聽話的心腹便是那姚州的張虔陀,可南詔王閣邏鳳卻“藉故”將他除去,這不明顯有意與自己作對嗎?如今大軍壓境,竟然還敢口出狂言,說什麼若不同意議和,便要歸附吐蕃,更為甚者,還敢親自譴子前來,難道是嘲笑大唐不敢將他怎樣嗎?
想著,他陰冷的笑容更加可怖了,握起那封信函目光中閃過一絲兇光,“來人哪!傳令將南詔使臣全部扣押,不必再帶入營來!”
“是,大人!”傳令官接令,而他卻憤然揉碎了那封議和信函,併合著小殿下遞上的名片,一同扔出了營帳,大聲喝道:“燒了它!”
營帳外,前來遞貼之人見此情形,為之一怔,趕緊將其拾起,握在手中正想上前評理,卻只聽得“嘩啦”一陣刀聲,數十柄利刀赫然架在了他的頸上。
“大人!鮮于大人,您這是怎麼意思呀?”來使對著營帳大聲怒喝,“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您難道連這道理也不明白嗎?”
鮮于仲通聽聞此言,更加憤怒了,抽出了劍架上的長劍,快步流星地衝出了營帳,二話不說,一劍刺入了那名來使的胸口之中。頓時血流如注,順著劍身上的血槽噴湧而出。來使不敢相信地望著胸前插著的利劍,顫抖著緩緩舉起手來,指著他地罵道:“你這狗官,根本不配做這三軍統帥,此戰大唐必敗!”
“你說什麼?”鮮于仲通聽聞此言,怒不可遏。用力壓下劍柄,隨後猛然一抽,只見一道驚鴻掠過了眾人眼睫,將那一腔熱血全然灑向了空中。
一抹臉上飛濺的血沫,望著漸漸癱軟在腳邊的使者,他怒斥一聲:“孃的,臨死還敢嘴硬!傳令,三軍今夜連夜打理行囊,明日一早隨本帥拔營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