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涼
言景深並沒有忘記明氏方才交待的事情。
他把晾涼的茶水一口氣喝光,對溫蘇二人道:“你們倆繼續去打聽那位夏侯神醫的底細,我去一趟流嵐閣。”
蘇峻問道:“景師兄要去探望大公子?”
有些話真是不好開口,萬一讓景師兄以為他在挑撥離間就不好了。
大戶人家嫡庶之間向來是水火不容,皇室就更別提了。
景師兄是嫡子,是名正言順的王府繼承人。
可王爺對他卻十分冷淡,別說與最受寵的三公子相比,就連還走不穩路的五公子都不如。
大公子雖然也是庶子,但他畢竟佔了個“長”字,趙側妃的出身又不亞於王妃。
若非雙腿不能站立,他對景師兄的威脅比三公子更大。
景師兄非但沒有去害他,甚至還打算請那位夏侯神醫來給他醫治雙腿,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又何必總往他身邊湊呢?
趙側妃那人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兒,這些年之所以沒有繼續作妖,就是因為兒子的腿傷。
一旦大公子重新站起來,她的野心必然會復活。
如果夏侯神醫治不好大公子,她八成還會懷疑是景師兄做了手腳。
言景深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我就是去看看大哥,旁人怎麼想並不重要。”
見景師兄心裡有數,蘇峻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和溫子嶠一起目送他離去。
流嵐閣和暢蕪居在兩個不同的方向,佔地面積差不多大,卻更加僻靜。
言景深目力極佳,遠遠就見流嵐閣門口停了兩乘軟轎,另有幾名粗使婆子候在那裡。
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趙氏和言玉渟又來探望言景澤了。
蘇峻有那樣的擔憂很正常,但他又不是博思王的真兒子,更沒有謀奪江山的野心,顧慮自然要少得多。
行禮問安後,婆子們把他請進了流嵐閣。
剛走進大門,耳邊就傳來了趙側妃那尖細的嗓音。
“你這是要把娘氣死麼?香蘭的樣貌百裡挑一又能識文斷字,到底哪一點入不了你的眼?”
言景深默默嘆了口氣。
從前發生過什麼他不清楚,但這一年來同樣的戲碼已經上演過許多次。
趙側妃的想法不能說有錯,兒子已經是這個樣子,再指望他去爭權奪利已經不太現實,只能盼著他早日開枝散葉。
言景澤的想法也不難理解,純粹就是不想連累他人。
只是趙側妃未免也太過執著,既然兒子不願意,你把再漂亮的丫鬟送到他面前又有什麼用?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梅蘭竹菊都已經送了一遍,她卻依舊堅持不懈。
守在正房門口的小丫鬟一見到他,忙提高聲音道:“二公子來了。”
趙側妃的聲音戛然而止,房門也很快被人開啟。
言景深緩步走了進去,只見趙氏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言玉渟用帕子捂著臉,小肩膀一抖一抖的傷心極了。
而那位被送來給言景澤暖床的丫鬟香蘭立在趙側妃身後,縮著腦袋尷尬極了。
言景澤向言景深投來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二弟來得太及時了,娘和妹妹再這麼糾纏下去,他在京城裡真是待不下去了。
“深兒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趙側妃揚聲問道。
言景深抱了抱拳:“我剛回來沒一會兒,有些惦記大哥所以過來瞧瞧,渟兒這是怎麼了?”
趙側妃瞪了言景澤一眼:“咱們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遮掩了。
深兒幫著側母妃好好勸勸你大哥,他都二十一了,那麼多的好姑娘,他就是一個也不願意娶。
這也就罷了,終身大事謹慎些也是應該的,可他身邊總得有個女人伺候吧?
側母妃說話就是四十歲的人了,想抱孫子有錯麼?”
言景深扯了扯嘴角。
在他從前生活的時代,四十歲沒抱兒子的都不少見,還孫子呢!
他走到言景澤身邊坐下,溫聲勸道:“側母妃別生氣,我會好好勸大哥的。”
趙側妃吸了吸鼻子,又道:“我真是氣得犯糊塗,把最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
昨晚太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阿黛私下裡告訴我,說太師府有一位姓夏侯的江湖神醫,特別擅長骨科。
夏家大公子去年遭土匪襲擊雙腿受了重傷,半年的工夫就徹底好了。
澤哥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