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涼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準備就緒的車隊便緩緩駛離了濟安寺。
這一次夏家的馬車沒有朝前,而是落在了隊尾。
相面的結果不能說是完美,但小兒子一生順遂,小孫女平安喜樂,已經讓夏太師足夠滿意。
他歪靠在小榻上,滿含笑意地看著妻子一句一句地教小兒子唸書。
老夫人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趁著夏懷珘唸書的空隙,偷偷在他腿上捶了一拳。
夏太師咧了咧嘴,輕輕握住了老夫人的手。
這個小動作沒能瞞過夏懷珘,小傢伙用小手捂住眼睛,卻又刻意留出一條縫隙,黑眼珠滴溜溜地看著父母。
夏太師哈哈大笑,把妻子和小兒子一併攬進懷裡。
他的笑聲傳出了車廂,連前方馬車裡的夏懷珣父女都聽得清清楚楚。
夏月涼一邊削果皮一邊道:“只有在祖母身邊,祖父才會這麼高興。”
夏懷珣換了個坐姿,笑道:“不是每個人都有你祖父和祖母的福氣,能與心上人相濡以沫白首偕老。
續絃或者納妾這種事情為父都不感興趣,小丫頭今後可別再打主意了。”
夏月涼把削好皮的果子放在小盤子裡遞給他:“我只是想讓您嘗一嘗這果子的味道,可沒想著讓您續絃納妾!”
夏懷珣皺著眉頭看著那果子,疑惑道:“這是什麼東西,從前好像沒見過啊。”
不是他自吹自擂,夏家世代富貴,他自小又喜歡四處亂跑,真正是見多識廣。
可這果子他是真沒見過,好不好吃另說,能不能吃才是關鍵。
夏月涼笑道:“這是在伏明山摘的,小殊表哥問過濟安寺的小和尚,說名字就叫甜果。
我們幾個都嘗過,味道還挺不錯的。”
“真的嘗過?”夏懷珣端起盤子,湊到鼻端嗅了嗅。
果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就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不好拂了女兒的面子,用竹籤子叉起一個咬了一口。
“咳咳……”
果子味道還算可以,就是一股酸味嗆得他直想咳嗽。
“月兒,你確定這東西叫甜果而不是酸果?”
不等夏月涼回答,車窗被人敲響了。
夏懷珣把剩下的果子扔回盤子裡,湊到窗邊問道:“誰在外面?”
“老師,是我。”窗外響起了言景深的聲音。
夏懷珣推開車窗,板著臉道:“你小子不好生陪伴陛下和王爺王妃,跑這兒幹嘛?”
言景深笑道:“陛下正召見興安王世子,母妃身體有些不適正在休息,王爺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我……”
“所以你小子閒極無聊,打算來消遣為師?”
“學生哪兒敢啊,我就是想著今日不用回軍營,明日又逢休沐,不如跟著老師回府唸書。
最近的功課有些落下了,想趁此機會好好補一補課。”
夏懷珣呵呵笑了兩聲。
這小子有了玄正大師做靠山,越發的肆意妄為。
想補課?可以!
自己這裡正愁找不到找機會治他呢!
“跟上吧!”夏懷珣應了一聲,砰地關上了車窗。
言景深輕輕踢了踢馬腹,伴著馬車緩緩前行。
夏月涼捏起拳頭對著車窗揮舞了幾下。
死災星這是蹬鼻子上臉,也不怕腳滑把自己摔死!
夏懷珣安撫道:“為這小子不值得生氣,且看為父怎麼治他。”
夏月涼哼了一聲,拈了一個甜果狠狠咬了一口。
車隊的行進速度依舊不緊不慢,但比起來的時候要快多了。
日頭才剛偏西,夏家的馬車便已經駛進了太師府所在的街巷。
馬車剛一停穩,夏月涼就聽見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父女二人面面相覷,太師府雖不是龍潭虎穴,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來鬧事的地方。
更何況府裡還養了那麼多的護衛,全都是吃乾飯的麼?!
正想推開車窗一看究竟,言景深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老師,有人在太師府外打架!”
夏懷珣直接掀開車簾跳了下去。
在自己家門口,夏月涼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跟在父親後面下了車。
言景深早已經下了馬,趁著夏懷珣不注意衝她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夏月涼依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