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涼一口氣跑回之前的岔口。
黑色人影竟還在原處。
她有些尷尬地握緊了手裡的燈籠。
今天這臉打得真是又快又準!
死災星簡直陰魂不散,自己的態度那麼惡劣,話也說得難聽,他居然還賴著不走!
言景深呵呵笑道:“月亮妹妹?這麼肉麻的稱呼虧你能聽得下去!”
兩人爭鋒相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夏月涼對他偶爾發作的小心眼早就習以為常。
她冷笑道:“好大的一股酸味兒,你該不會是把醋罈子打翻了吧?”
說實話,言景深的心裡是有那麼點酸。
不管怎麼說這女人也是自己的老婆,雖然是上輩子的,被一個小屁孩子追著叫妹妹,哪個男人能做到無動於衷?
但兩人鬥了這麼多年,他深知在夏月涼麵前絕對不能輸了氣勢。
一旦被她佔了上風,局勢就很難再逆轉。
“切——”他滿不在乎道:“我才沒那麼無聊,倒是你,打臉的滋味不好受吧?”
言景深的話提醒了夏月涼,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確是夠無聊的。
她已經許多年沒有和人打嘴仗了。
確切地說,是許多年沒有和言景深吵過架了。
這種傷人傷己且毫無意義的行為,根本不值得浪費時間和精力。
“人死賬清,你總揪著上輩子的事情不放有意思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言景深的眉頭擰了起來。
人死賬清是不錯,但他們倆都帶著前世的記憶,這筆賬恐怕不是這麼容易就能算清的。
夏月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肯定又有什麼算計。
剛剛她離開時有多堅決,回來時就有多倉惶,就跟被狗攆一樣。
難不成那肉麻的小子有什麼不妥之處?
夏月涼盤算了一會兒,抬眼看著他:“我這裡有一個賺錢的機會,你想不想要?”
“賺錢?”言景深險些繃不住:“咱倆認識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
“不清楚的人是你!”夏月涼打斷他的話:“都淪落到給人看家護院了,還當自己是從前那個只花不賺的富三代?”
言景深都快慪死了。
富三代是不假,但他也是能自給自足的好嗎?!
這女人的嘴巴真是毒死人不償命,而且還讓人根本無法反駁。
他的投胎技術全都用在上輩子了,這輩子的家境真不咋地。
爹孃雖不指望他養活,他也不能真的就撒手不管。
如今山莊護衛是當不成了,能弄點錢給爹孃捎回去也是好的。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那……你先說說看是什麼樣的機會。”
夏月涼道:“去朔城的路你熟麼?”
“熟啊,我家住在臨城,和朔城就隔了幾座山。”
“那就更好了,我打算去一趟朔城,僱你做個護衛應該沒問題吧?”
言景深好奇道:“朔城可不比秀城安定,虞國騎兵經常過來騷擾,你確定要去?而且你不總說我是個災星,一遇見我就準沒好事兒麼?”
夏月涼當然不想和災星走得太近。
但那顆核彈就在外面,讓言景深護送她前往朔城比之前的安排更加明智。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就說去不去吧。”
“去,幹嘛不去啊,夏總出手一向大方,這一趟少說也能賺個千兒八百的。”
夏月涼瞪了他一眼。
獅子大開口,大內高手都不敢要這麼高的價!
“少廢話,趕緊走!”她催促道。
言景深指了指她的衣裳:“你這樣子太顯眼了,再說姑娘家出門也不方便,最好還是裝扮一下。”
“我有這麼笨嗎,當然是早就準備好了!”夏月涼一甩袖子,率先邁出了腳步。
言景深撇撇嘴,跟著她從小房間的另一頭進了主通道。
不到兩刻鐘,兩人便走出了密道。
這個出口位於山莊的後方,雖不似臨湖那一面煙波浩渺,風景依舊絕佳。
鬱鬱蔥蔥的樹林,沿半山腰蜿蜒而下的清澈小溪,都為暑熱天帶來了無盡的清涼和舒爽。
言景深用手擋住刺眼的陽光,對已經換了裝束的夏月涼讚道:“夏總的審美一直線上,這山莊……”
夏月涼翻了翻眼皮:“修建這座山莊的時候還沒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