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師兄弟三人起了個大早。
收拾妥當吃過早飯後,他們同溫家人道別,一起去了位於欣城北郊的小松山。
風輕雲淡秋高氣爽,正是瓜果飄香的時節。
小松山西坡全都是梨樹,黃澄澄的梨掛滿枝頭,陣陣梨香醉人心脾。
溫子嶠又饞又渴,順手摘下個最大的。
還不等他往嘴裡送,就聽遠處有人大聲呼喝:“溫十三你找死啊,竟敢偷吃?!”
不一會兒,一大群正在摘梨的小姑娘就圍攏過來。
領頭的是一個身穿大紅衣裙的姑娘,正是胡三不的長女胡令蓉。
溫子嶠只覺一個頭兩個大,一閃身就躲到了言景深後面。
早知道小母老虎就在附近,他就是渴死也不碰這梨。
胡令蓉年紀不大個頭卻不小,容貌和她爹幾乎一模一樣,除了衣裙和髮式,怎麼瞧都像個小子。
面對言景深,她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本就不大的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條縫。
“景師兄啥時候回來的?”
雖然言景深不知道原因,但胡三不曾經明確表示過不會把女兒嫁給他。
所以他一向對胡令蓉非常包容,只當她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
“昨日剛回到欣城,師妹這是在摘梨?”言景深笑著說道。
如果是溫子嶠和蘇峻問這麼無聊的問題,胡令蓉肯定炸了。
換作言景深就不一樣了,她的耐心好得出奇。
“最近阿爹嗓子不舒服總是咳嗽,我就想著摘幾個梨燉湯給他喝。
你們三個趕緊隨我一起回去,阿爹整日唸叨,我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她顯然沒有注意言景深穿在裡面的麻衣,語氣十分歡快。
溫子嶠和蘇峻不約而同地撇撇嘴。
小母老虎為了討好景師兄,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師傅巴不得他們兩個滾遠些,會念叨才怪了!
言景深本就不想耽擱時間,點頭道:“走吧。”
胡令蓉對小姑娘們揮揮手:“你們該幹嘛幹嘛去,我要回去了。”
小姑娘們都是附近農家的女孩子,摘梨是為了生計而非玩鬧,聞言四散而去。
沿著山路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四人回到了胡家的莊子。
小松山的環境很是秀美靜謐,胡家的莊子卻和美輪美奐的半池山莊完全不同,只是一座再尋常不過的田莊。
胡令蓉把門推開,幾名莊客立刻上前擋在了其餘三人面前。
她挑著眉毛道:“你們幾個想幹什麼,這才多長時間啊,連他們三個都不認識了?”
離她最近的莊客道:“大姑娘莫要為難小的們,這都是莊主的意思。”
胡令蓉大怒:“分明是你們在為難本姑娘,今天我就是要帶他們進去,看誰敢阻攔!”
無奈之下,莊客們只能向言景深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言景深道:“他們也是奉命守在此處,師妹沒必要如此計較,只需讓人去稟報師傅一聲即可。”
胡令蓉性子急,哪裡等得了別人去稟報,拔腿跑進了大門。
胡三不畢竟不是普通農戶,為了方便教授弟子,莊子裡修建了極為寬敞的練武場,房屋和精巧別緻不沾邊,數量卻非常可觀。
胡令蓉一路小跑,不多時便來到了她母親張氏的院子。
胡三不前幾日染了風寒,不僅嗓子不舒服,頭也是疼得不行。
給弟子們佈置了功課後,他回到了妻子的屋子,歪在小榻上養神。
張氏坐在他身側,一邊做針線一邊陪他說話。
胡三不是江湖中人,家中並不似官宦人家那般重規矩。
胡令蓉也不要人通稟,直接就跑進了正房,倒把夫妻二人嚇了一跳。
張氏嗔怪道:“做什麼這般風風火火的,不知道你父親還病著啊?”
胡令蓉嘟著嘴走到她身邊:“我又不是故意的……”
胡三不一向最寵大女兒,睜開眼笑道:“早間聽蓉兒說要去摘梨給為父燉湯喝,怎的這麼快湯就好了?”
胡令蓉早把這事兒忘到九霄雲外了,紅著臉道:“景師兄回來了,莊客們攔著不讓進,所以女兒來找阿爹。”
聽聞愛徒回來了,胡三不的頭瞬間就不疼了,蹭地坐了起來。
“去把那小子帶進來,讓他去為父的書房裡候著!”
胡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