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水月似乎不怎麼想提起這個，玲瓏眼神一轉笑呵呵的說道：“不管綠水身後有多大的勢力，總之在莊內她不能再欺負小主，而且婉兒小主也這麼幫襯著小主，這些日子婉兒小主可費了不少心力。”

水月輕嗯了一聲，端起桌上的燕窩喝了一口，半垂著的眼簾掩飾著其中劃過的悵然與複雜，加了蜜糖的燕窩融化在嘴裡似乎漾出了一絲苦意。

“過些日子是應該登門向婉兒道謝。”望著青玉碗裡晃晃悠悠的波光，她低低喃喃道，好似是自言自語。

從門外傳來細碎的聲音，玲瓏往外張望了一眼，“莊主來了。”

水月忙把繡笸塞到軟枕後，就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

“你來了。”水月笑意盈盈的站起身替他解下暗藍色的斗篷，拍落駐留在斗篷上還未溶解的雪花，轉身把衣服掛在高架上，“外面還下雪嗎？”

”嗯，還下著。”白墨羽從後環抱住她，把頭抵在她肩上，臉上帶著一絲疲倦。

玲瓏悄無聲息的退下，房中燈火搖曳，兩人臨窗而立。

水月眉眼柔和，任由他抱著，這段時間他委實太累了。

“我去了血牢。”白墨羽磕著眼低聲說，細碎的言語裡輕易可查的疲憊。

水月微怔了怔，因為高暢的事情自己知曉了血牢，在那裡之後也再也沒去過那個陰暗血腥的地方，現在驟然想起，那一股幽暗沉悶的感覺立即被翻起。

“去那裡做什麼?”水月轉過身仰頭看著他。

他緩緩睜開磕著的眼簾，如蝶翼的雙睫輕輕一顫緩緩舒展開，掩蓋在其下黑曜石般的眼裡盛著溫柔的笑意，那一瞬，似乎滿室的燭火都在他的眼底黯淡下去。

這剎那的美麗，足以永生永世流轉不忘..

水月抬眸看著他那絕世容華的臉有片刻的失神，心神微動，像是在一池靜水裡投下一顆小小的石子，漣漪一層一層的盪漾開，久久不散。這張臉無論看多少次都只會覺得，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耀眼的人。

“去見一個故人，等你身子好了我帶你去。”

水月輕嗯了一聲，對他口中的故人也頗為好奇。

靜默了片刻，水月手指間繞著帕子，徐徐道：“這次如此嚴厲的打擊綠水綠家倒是沒說什麼？”

白墨羽唇邊生出一個冷然的笑容，“現在他們自然也不敢說什麼，上古一事他們早在暗中配合奴良家，雖然此次的事情比計劃的提前了一些，但他們已經露出了馬腳無處可躲。”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血影倒是從那個叫做落秋的丫鬟身上拷問出不少東西。”

水月垂眸，雖然隱約猜測到此次白墨羽如此毫不留情的對待綠水不全是因為自己，與綠水分道揚鑣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從中藉機埋下與綠家決裂的契機，可從他口中證實心中的酸澀卻仍舊無邊無際的蔓延起來，心底一片荒涼，如果不是因為綠家的異心，他又是否會這麼徹底的斬斷與綠水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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