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在馮春動的時候就立即開始躲避,慢一丁點就會被錘子打中,右肩被擦出來的那個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形成了一個掌心大小的柔軟疤殼,正慢慢變硬。
馮春的速度再快、力量再大,也不可能預知陳陣的躲避方向,但他不知疲倦的揮舞著沉重的大錘,不論揮多少次,錘子的力量和速度都不會減弱,口鼻裡噴吐著濃濃的白霧,像是一臺滾燙的蒸汽機。
陳陣的躲避看起來很亂,一會朝左一會往右,但他的躲避路線是計算過的,目的就是那個地洞。
地洞裡還有個人,被打暈了,現在應該還沒有醒過來,而且地洞的蓋子很厚實,又可以從裡面鎖起來,如果能逃進去,蓋子蓋好,鎖起來,就能帶著那個昏迷的人回到鋼材倉庫,馮春不可能立即把蓋子砸開,也不可能追進來,大蟲子爬進運輸通道是個意外,這些人似乎還沒有做好進攻梁城的準備。
可惜這個意圖被馮春識破了,在一錘逼退陳陣後,他突然衝到了地洞口,朝著裡面就是一錘,把那個昏迷的人敲得腦漿迸裂,腦袋都炸沒了,接著再用錘頭勾住蓋子,暴喝一聲,翻起來關上。
陳陣是能把蓋子拉起來的,可馮春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而且對方的增援來得比他想象的還要快。
遠處的樹木之間有人影忽隱忽現,難以看清具體的數目,有的拿著弓弩,有的帶著近戰武器,都穿著樣式差不多的棉衣棉褲,看起來很敦實,但是行動十分迅捷。
一看到這個情況,陳陣立即放棄了從通道逃回去的想法,朝著梁城所在的方向,朝著密林帶跑去。
他有信心,只要進入密林帶,無論是馮春還是那些增援都不可能再追上他,對身體的控制達不到他那個水準,在密林裡狂奔是會撞在樹上的,那些人肯定會減速。
離密林帶大概還有不到一千米的距離,說遠不算遠,說近也不算近,那些人速度不慢,有遠端攻擊手段,還有馮春這個強大的存在,這段距離不好跑。
一支箭從某個方向射過來,擦著陳陣的右腿飛過去,釘在不遠處的樹幹上,接著又是一支,陳陣躲了一下,除些被一錘砸在背上。
馮春開始配合著箭矢出手,傷口會骨化,他根本不怕被射中,而陳陣要躲箭矢,就必然要做出某種動作,要做出動作,躲避大錘的攻擊就會慢上半拍,慢上半拍就可能被打中。
陳陣開始利用樹幹來躲避錘擊,尋找著轉身逃跑的機會,馮春實在太快,如果只是普通的調頭就跑,下一刻就會被錘子砸中,輕者肢體分離,重者軀幹變形。
樹幹確實能讓大錘的速度減慢一些,也能擋住射過來的箭矢,可馮春很快就找到了應付這種情況的方法,他不再照著陳陣掄錘,而是照著樹掄,陳陣繞到哪棵樹後他就照著那棵樹來一錘,樹會被砸斷,樹幹直接飛出去撞向陳陣,加上增援靠得越來越近,射得越來越準,也能更好的估算提前量,局勢對陳陣越來越不利。
撞過來的樹幹他可以用左手擋下來,射得很準的箭矢可以用斷刀挑飛,可是樹幹被砸斷時崩飛的木屑卻難以擋住,已經有不少木刺釘進了他右臂的面板裡,十分難受。
這倒也提醒了他,再次拍擊一棵大樹的樹幹後,他在上面抓了一下,抓下來一把樹皮,一邊躲避攻擊一邊捏在手裡揉搓著,樹皮搓成了木屑,揉成了木刺,最後只剩下一把木塵,在馮春再次躍過來時,猛的揚了出去,再也顧不上什麼,轉身飛奔。
馮春不怕飛石,不怕飛矢,卻被這把木塵迷了眼睛,悶吼一聲,掄錘砸斷了面前的樹,站在原地不敢亂動了。
木塵很輕,又很乾,粘在溼潤的眼球上就很難掉下來,用手揉的話又很容易刺進眼球裡,只好往地上一坐,大聲叫道:“快來人,幫我把灰吹出來!”
增援來的人紛紛從他身旁衝過,追著陳陣而去,只留下一個人扒著眼睛幫馮春吹木塵。
陳陣又用了他最熟練的跑步姿勢,身體前傾,兩腿蹬地,左手撐地掌握方向,偶爾還能扒地加速,右手反握斷刀貼在身側,在樹林裡跑比在牛毛陣裡跑要輕鬆得多,地方足夠大,以“之”字路線跑就可以躲掉身後射來的箭矢,樹一直在那裡,不像陷阱那樣會突然跳出來,沒多少不確定因素,跑得又比闖陣時快了幾分。
僅僅過了兩分多鐘,陳陣已經跑到了密林帶前,一個縱躍鑽了進去,瞬間就失去了蹤影。
追來的人集體停下步子,都知道在密林帶裡沒可能追上那個像豹一樣的骨子,而且過了密林帶就是空地帶,再追過去估計也得被狼衛追回來,馮春也趕過來了,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