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悅從西山回來的時候,墨晨已經收拾完屋子去村部籤合同去了。
瞅瞅家裡沒有什麼活計了,蕭明悅就找了一本書,到門房裡揪了幾個花苞,姑娘泡了一杯茶。
轉身來到客廳,攤在沙發上,姑娘一邊品茗,一邊看書,一時間好不愜意。
不過,到底她沒有愜意多久,手裡的書本才翻了十數頁,蕭家前邊門房的大門就被開啟了。
“悅姐在嗎?”
“在”聽見有人叫門,蕭明悅趕緊整理了一下,起身迎人。
聽見有回答,外面的人徑直走了進來。
蕭明悅抬頭一看,來人有兩個,其一是她熟悉的杜明,另外一個人年紀有四十左右,瞅著有些眼熟,肯定是劉家灣的人,但名字她卻是記不起來了。
“哎呦悅姐,你家咋啥時候都沒人呢?”
杜明一進來就開始抱怨,“我這一上午都來兩趟了,回回沒人,不是我說,你這大過節的不在家幹嘛呢?”
“去了西山一趟,那邊不是有雞仔和鴨仔嗎,都張嘴等著呢,我得喂啊,我可是還指望它們給我賺錢呢。”
一邊回答杜明的問話,蕭明悅一邊走到櫃子邊上,開啟抽屜拿出來兩個乾淨的杯子,“你們喝啥?捻子行嗎?”
“你家有捻子?”聽蕭明悅說捻子,杜明很是驚奇。
捻子,是劉家灣人從一種低矮的樹上摘取的嫩葉,曬乾揉制後泡水,味苦而帶有清香,因其植株長相類似於茶葉,故有些村民也叫其為捻子茶。
小時候蕭明悅的奶奶,蕭老太太常常上山摘取捻子葉回家揉製做茶用,所以,蕭明悅對這種茶並不陌生,今年西山承包下來以後,姑娘在山上發現了幾株捻子樹,回想起童年時的味道,一時心動她就將這幾株樹留了下來。
最近只要有功夫,蕭明悅就拎著小筐去摘一把捻子葉,回家曬曬揉揉的,既能弄出來一點野味嚐鮮,也算趁機懷舊一下。
這捻子樹也真是出數,一來二去,三把兩把的,蕭明悅弄出來了兩三罐子捻子茶。
之前齊媽媽和齊穎走時,蕭明悅給兩個老太太一人帶走了一罐子,現在家中還剩下半罐子,墨晨不喝茶,只有蕭明悅三不五時的泡上一捏,享受享受。
“有啊,五月份西山那邊不是整理了一下嗎,叫我發現了幾棵樹,想著捻子好喝就留了下來,嫩葉子都叫我曬了,咋樣,你要不要嚐嚐?”
說著,蕭明悅就從茶几下面拿出了裝捻子的茶葉罐子,開啟來倒出來一撮,姑娘將手掌伸向杜明,示意他瞧上一瞧。
杜明已經很多年沒有喝到捻子了,所以,冷不丁瞧見蕭明悅手掌中那一卷一卷的小葉子,他還有點摸不準。
他瞧不清楚不代表別人也不知道,這不,剛一開啟罐子,之前一直不曾說話的那個中年人湊了過來。
上手捏了兩粒,先是用手指抿開仔細瞧了瞧,之後這人又拿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嗯,是捻子,弄得還挺好的,看樣子是烘過了。”
“真的二叔?”看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杜明樂了,大爺一般在沙發上往後一仰,二郎腿顛了顛之後吩咐道,“悅姐,給我跑上吧。”
看他這麼得瑟,蕭明悅也不計較,拿著罐子就分了一杯出來。
這杯分出來以後蕭明悅有些踟躕,她想問問跟隨杜明一起過來的這名中年男子要喝啥,但自己叫不出來人家名字,總覺得有些影響不好,可是不叫吧,進門是客,連茶水都不上,這更失禮,一時間蕭明悅感覺有些為難。
蕭明悅的為難杜明卻是不知道的,這小子就是一二貨,他一直就把姑娘當是劉家灣本村的村民了,直接忘記了這姑娘在外頭生活了很多年,也忘記了姑娘可能會對村子裡的人不熟悉這件事兒了,所以,從頭到尾,壓根他就沒想起來還需要介紹這件事兒。
杜明想不起來,也看不出來,但一起進來的劉福通卻是注意到了蕭明悅頻頻示意杜明的眼神,略略一想,他就明白了,合著姑娘走得太久,鄉親的名字搞不清楚了。
想明白了這個,劉福通就自己吱聲了。
“小悅是不是不知道咋稱呼我?”
看蕭明悅有些赧然的看著自己,劉福通笑了,“我叫劉福通,住在咱屯子最東邊的,家裡有兩棵大楊樹,有印象沒?”
最東邊有兩棵大楊樹,呼啦一下,蕭明悅想起來了,劉家灣確實有這麼一戶人家。
蕭明悅記得,從蕭奶奶那邊賃著,這劉福通和她是同輩,小的時候,奶奶還曾帶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