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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逆風的方向最自由

正想著,手機驀地震動起來。

我接通,是商荇榷。

“今晚七點,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喂等等,”什麼時候他也學會這樣沒頭沒尾的講話方式了,“幹什麼?”

“你不是想設計車子麼?”商荇榷淡淡道。

“所以,你肯教我?”我遲疑,“什麼條件?”

“先讓你欠著。”

“那可不行,”我翻翻白眼,“萬一你要是高興了讓我去炸|毀帝國大廈怎麼辦?”

“你放心,我對炸帝國大廈的興趣絕對不會比對你本身的興趣大。”

我猝然被堵。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他簡短地扔下這句,不容置疑地掛掉了電話。

傍晚,商少爺果然在林盟樓下等我。

我走近,他紳士地開啟銀色柯尼塞格的車門,“先上車。”

我坐進副駕駛,隨他一路飛馳進夜色,直至越走越偏,駛入一條上行的山路。

漆黑一片的山道蜿蜒盤桓,兩側蓊鬱的樹木和靜默的山巒在夜色裡急速後退,商荇榷將車開得飛快,刺破夜風,在平整的道路上連轉幾個彎。

我不由拉了拉身上的安全帶,心下驚悸,“我知道你的車效能好,但是,也不用當飛碟開吧?”

他低低一笑,接著在轉彎處打了個漂亮的漂移,“看來,有人信不過我的技術呢。”

我瞥了眼車外,只覺得車子每時每刻都像要衝下幽黑無底的深淵一樣,“我,我是說,深更半夜隨便兜兜風就好了。有必要開這麼快麼?”

“因為速度是車子的靈魂啊。”他隨意答。

我斜他一眼,“可靈魂太任性,容易讓本體自取滅亡的。”

“是麼?”他看我一眼,敞篷跑車內肆意地灌入洶湧的山風,他渙在暗夜裡的聲音有些莫測,“那麼,倘若一個人的靈魂太過執著地追求一樣東西。是不是也同樣過剛易折呢?”

我怔了一怔。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忽覺他一個側向轉彎,車速急剎,在一處崖壁邊停下。

“下車吧。”他開啟車門。率先走了出去。

我詫異,跟上前,“幹嘛帶我來這裡?”

山間夜色極深,是夜無星無月。在這臨近山頂的絕峭崖畔,腳下是冥色晦暗的山脈綿延。襯著漆黑矇昧一片,無端令人生出些許肅然畏懼。

商荇榷展了展手臂,不答反問,“不喜歡這種夜風披落身上的感覺麼?好像可以飛一樣。”

他這麼說來。我也感受到強韌的風穿越手臂、流動在體表的觸感,閉上眼睛,身體失重一般。

我沉浸在周身這種虛浮又踏實的感覺裡。似對他講又似自言自語,“太過執著地追求一樣東西。很容易折損自己,但是,靈魂卻是最自由的,不是麼?”

“哦,”他斜眸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地問,“是麼?”

“那你為什麼喜歡逆風的感覺呢?”我不疾不徐道。

他面容隨意,合唇不答。

“明明是相似的情況,就像靈魂逆風而行,”我含了抹笑意,“據說逆風的方向最適合飛翔,那麼能夠飛得最高遠,一定也最自由吧。”

他輕笑,“哲學家。”

我轉向他,“是你先把問題上升到哲學高度的,本來這樣的夜晚,我更想聊一些……”

“聊些什麼?”他適時接上,雙手插進口袋裡打量我,“你覺得夜黑風高孤男寡女的時候,聊什麼最合時宜呢?”

我不接他的暗示,瞥了眼腳下的深不見底,挑眉道,“殺人滅口啊。”

“嘖,原來內心這麼陰暗。”他故作防備地看著我,“警告你,不要對我意圖不軌。”

我睨他一眼,“是你不要對我意圖不軌吧?”

他忽而傾身湊過來,笑得一派意味深長的俊顏放大在我眼前,聲音透出慣常的邪肆,“我要是對你意圖不軌的話,可就不是殺人滅口這麼簡單了……”

深更半夜他一定要引我作這麼曖|昧激盪的聯想麼?

我沒好氣地別開面龐,不再理他。

“留織。”他突然說。

“嗯?”

“這裡有鬼哦。”

“喂!”我氣結,這個可惡的傢伙!

他明快地笑出聲,邊笑邊道,“好好,我錯了……”

一聽就知道毫無誠意。

“不過,你想要設計車子的事,”他斂了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