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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難捨難分,緊緊的擁抱住不放了。他在 沉睡中只覺有外物刺激,睜眼一看,是同桌推醒了自己,教室中早不見恩師的蹤影,連學友們都走得只剩十來個了。劉梅笑道:“放學了,你這大睡蟲。” 他揉著迷糊的雙眼問道:“我怎麼見周公去了,我可下決心要好好學習的。” 劉梅取笑道:“是麼?不過我想,世界上除了小說書外大約沒有你看了不會睡覺的書了。”陳曉飛聽了,豎起大拇指道:“高明!高明,知我者,梅梅也!”劉梅道:“又耍貧嘴。”提起書包也走了。

考試前一晚,陳曉飛又開夜車,發呆至十二點上床睡覺,竟又睡不著,兩個眼皮總是癒合不起……他失眠了,黑夜裡瞪著一對眼珠子,想著明天的考試……一夜失眠終於換得一條錦囊妙計,便是決定作弊,至於被監考老師抓倒不用擔心,對於三中的考試,那些監考老師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所以作弊正是最佳選擇。為此,陳曉飛第二天早早的就去了學校,想要佔個好位置,走到學校的宣傳欄那裡時,他看見四個碩大的字:考場規則。他心想:“操你孃的,什麼考場規則,關我屁事,且看我妙手怎樣著文章的。”他正要走開時,突然發現考場規則中有一個錯字,心裡哈哈一笑,想道:“這是哪個廝寫的,最多給個及格。哦,不對,如果還有錯字,那就只給三十分呢。”他於是忘記了佔位置的事,反而頂著寒風站在宣傳欄前面仔細地研究起“考場規則”來,倒真讓他又找出了兩個錯字,四條病句,於是得意地一笑道:“他孃的,最多給十分,放這麼篇東西在這裡,還不如貼一張裸體女人照片,能夠飽一飽眼福,振一振考前士氣呢。”話未說完,突然看見旁邊站著四五個人,臉上一熱,忙擠出人群朝考場跑去了。沒想到就因為這一耽擱,學友們都在他之前進了考場了,只剩一個空位——挨著講臺的第一桌,正處在老師的眼皮底下,並且也沒有偷看的物件。

於是,陳曉飛心裡慘叫一聲:“天妒英才啊!”只好絞盡腦汁去收集零星記憶。這樣,考試過了,他的妙手未能著出文章,心中很頹唐,然而突然想到半期考試後要放假一週,頹唐的心便又振奮起來了。交了試卷出來就去找少天靈,想叫上他一同去見阿芬,每次想起阿芬的時候,他心裡總是怪怪的。可是未找到少天靈,打聽得知他跟精精喝酒去了,陳曉飛心中又有些氣憤,恨少天靈的用情不專,也為阿芬不值。

回住處,只見父親與四五個酒友在猜拳,後來又玩撲克,一間小屋幾乎沒有了空處,使陳曉飛無立足之地,頗為不滿。陳林周淡淡地問:“回來了?”又去觀看手中的牌,彷彿紙牌就是他的生命。酒友們早有一堆話夾雜著酒分子破口而出,一個年紀尚輕,身體瘦乾的看罷牌面,說一句酒場暗語後纏住陳林周傾訴,說:“林……林周,我們——我們不是外人,都是賣苦力的兄弟……”陳林周點頭道:“是。”瘦幹人又道:“這是你家娃娃……我們——不是外人……不是外人,你的娃娃就是我的……”

陳曉飛正在憤怒中,幸喜這時候眾人吆喝瘦幹人出牌,才把他後面的話堵在了喉嚨裡。瘦幹人倒黴,輸小二碗酒,端起來咕咚一聲喝下去,眾人誇他酒量了得,陳曉飛心說:“喝死你。”不想瘦幹人豪氣干雲,將碗砰然砸下,暴響過了半天還餘音繞樑,陳曉飛唬得心裡都不敢再罵了。那傢伙洋洋得意地一陣大笑,手往前一伸,直指住陳曉飛道:“你——在城裡讀書,我知道,我自然知道,誰敢說我不知道——告訴你,我與你爸爸不是外人……哈,不是外人,將來做了官也該記住我們這些做叔叔的。嘿嘿!”陳林周道:“他當然應該記得,他敢不記得。”一個鑼鼓臉道:“怕曉飛還瞧不起我們的寒酸呢?”陳林周忙道:“他敢,他看不起你們做叔叔的就是看不起我,——哪能。”突然那下巴尖削的接過話道:“媽的,你一定要好好學習,我——你爸爸供你讀書不容易。”

陳曉飛無端捱罵,心中火起,心中雖然跟那人翻著祖宗的亂罵,但耳中還響著父親的兩句“他敢”,所以就不敢當真罵出來,生怕罵了這些人就落個不孝之罪。這時又有那年過半百的長著花白鬍子的老頭道:“說的是,說的是——”也不知指什麼說的是,陳林周連連答應,點頭次數比手中紙牌的點數還多,那滿臉鬍鬚的這會兒因鍾情於水煙筒而未插上嘴,尋機猛吸一陣道:“說實話,現在這樣的社會,對我們這類人而言,讀書便是油去燈不亮,你想,考取大學又怎麼樣,我們村有個本科生還不是呆在家裡耕地。”

“啊。”陳曉飛說話了,“那人肯定是空拿了一張文憑而沒有真本事的人,沒有素質……”說的時候想起汪國真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