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忘了痛楚,忘了外在的變化,憑求生的本能,產生神力向安全的地方找生路。
他身上真有十餘處傷口,幸好都不嚴重,那是以神御發的各種妖刀妖箭法器,所造成的創傷。
護體神功發揮了最大的抗拒功能,仍難完全避免傷害。最大的傷害在於所耗的精力過巨,拼全力脫身更大量耗報體能,因此遠逃出裡外,便瀕臨體能崩潰邊緣。
逃的方向,正是破敗的石泉寺。這一帶有荒林郊野可以逃竄,逃入田野可就災情慘重,農作物已經收穫,田野中無處遁形。
追的人也分散了,追的速度不同,視野有限,稍一轉折,人便分散了各找蹤跡。
大女煞真走運,居然在寺後的野林截住了他。
剛分校撥葉鑽出林外,便聽到另一邊有異樣聲息,伏下用耳力傾聽,卻又聽不出異聲,略一察看,附近鬼影俱無,便向南急走。
他渾身衣衫破裂,有不少處血跡。狼狽已極,呼吸不穩,腳下發虛,連舉步也感到吃力,這時碰上一個九流痞棍,也可三拳兩腳把他擺平。
身後草聲籟籟,出現沿林綠飛掠而來的大女煞。
“可找到你了,我不信你還有精力竄逃。”大女煞一面歡叫,一面挺刻奔到:“先卸你的狗腿……”
其實大女煞的精力也耗掉大半,奔來的速度有限,腳下沉重,踐踏野草的光景像奔牛,劍伸出也不夠穩定,揮向他的下盤沒有破風聲發出,可知運劍的力道有限,似乎不易砍斷他的腳。
他踉蹌地後退,狼狽地閃避,換了五次方位,勉強閃過連續攻下盤的七劍,發發可危。
“你一個人還奈何不了我。”他一面閃避一面咬牙說:“今後,你們永遠沒有大群爪牙埋伏的機會了……”
他腳下一虛,突然被草根絆倒。
“砍掉你的腳……”劍光急落。
“掙”一聲狂震,大女煞的劍,突然被側方傳來的一道光芒擊中,劍翻騰著斜飛而起。
“你死吧!”嬌叱聲震耳。
光芒再問,貫入大女煞的右肋。
“嚨……”大女煞上身一挺,腳下大亂。
是一身村婦裝的神針織女,一腳將大女煞的身軀端倒,收劍入鞘急急扶起楊明,半挽半扛將他帶人樹林隱身,先脫離險境再說。
這一劍深入內腑,大女煞痛得在草叢中打滾,起不來了。
皮肉之傷小事一件,他只需歇息以恢復精力,甚至不需裹傷,塗上一些金創藥便可。
神針織女熱心地替他上藥,自己也處理夠得上的小創口,整套衣褲都成了破爛廢物,不能補了。
“你很像我的一位好朋友。”神針織女不住打量他,晶亮的明眸有重重疑雲:“面貌相差不遠,可是……”
“可是什麼?”他笑問。
“他的武功深不可測,非常了不起。”神針織女眼中有像陽光一樣的神彩:“那個妖女還不配稱一流高手,你卻毫無還手之力……”
“你知道她們是如何對付我的?”
“不知道。你的意思……”
“四海牛郎與兩個可怕的保嫖來明的,冷麵怫母與三女煞埋伏採暗的,突然猛然急襲,七比一,我就成了這鬼樣子。你說那妖女不配稱一流高手……”
“在河南光州,我曾經和她們交過手,狹路相逢,她們三個妖女奈何不了我。”
“那是她們疏忽大意,並沒用妖術對付你,真要正式交手,一比一,你的勝算不會超過三成。”
“這……可能她也力盡了,所以我一劍就擺乎了她。你怎麼與他們結怨的?我是指那個牛郎。”
“我在穎州幾乎死在九州會的人手中……”
“哦!那就難怪了。”神針織女苦笑:“那個九州會主自稱是九州冥魔,其實是那個牛郎的爪牙。九州會是振武社設在穎州的分社,掩護汝寧總社的支撐站。四海牛郎與九州冥區結怨,故意宣告成立九州會,要引出九州冥魔雪恥報仇,也想利用九州冥魔的聲威擴張勢力範圍。這件事我有深入的瞭解,我一直就跟在那畜生後面殲除他的爪牙。九州冥魔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已經在這一帶暗中活動。本來我該聽從他的勸告遠走高飛,但……”
“但仍然不甘心?”
“咦!你怎知我不甘心?”
“想當然而且。”他支吾以對。
“我覺得他不會放過我,早晚他會整得我家破人亡,所以……算了,不談這些。你可以照顧自己嗎?”
“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