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時分,陰雷豹突然偕眾人退房,十二個男女,快馬加鞭南奔撤走。
夜間快馬加鞭撤走,追的人怎敢夜間窮追?
第一場暴風雨過去了,為期相當短暫,隨著陰雷豹與毒娘子一群牛鬼蛇神離境,本來緊繃的情勢也隨之歸於平靜鬆弛,由明轉暗,進入黑暗的兇險暗鬥期。
城廂不能活動,鄉野卻有足夠的活動空間。撤離的牛鬼蛇神並沒遠走,很可能藏匿在南鄉某些偏僻處。在宿州大隊爪牙趕到之前,藏匿的人不會冒險展開活動。
暗鬥,對採取防守的一方不利,很難掌握意外的變化,因此笑益嘗感到憂心仲仲,不管他是否喜歡,已註定了捱打的不利局面,實力相去懸殊,他非採取守勢不可,連派眼線偵查也諸多顧忌,眼線也不敢走得太遠,走遠些就有失陷的可能,說他已被封鎖,確是實情。
他不能舉家遷人城內宅院,像逃兵禍一樣躲在城內,所以他的項家莊和旭園,成了孤立的第一線,處境相當惡劣,嚴加守備是唯一的選擇。
可告慰的是,前來助拳的朋友,不再受到襲擊,知交好友正陸續平安抵達。
當三名扮成村民的陌生人,接近旭園外圍偵察時,他知道第二被風雨即將光臨,危機至矣!
徐州是四通八達的大埠,每天有上萬旅客進出,哪些人是一會一社的爪牙,只有天知道。
即使知道,在對方採取行動之前,他不可能以防患於未然作襲目採取行動,他不是土豪惡霸為所欲為。
兩天三天,毫無動靜。但他心中雪亮。情勢外弛內張,表面上風平浪靜,骨子裡危機正步步逼近。
仙g能估等。掉農臨禍發。
笑益嘗不能整天在家裡等,不時進城與各方人士協商研判情勢,白天走動危險性不大,但他仍然帶了兩位子侄同行。
進城必須經過山麓的一段三里左右的大官道,道上車馬旅客往來不絕,大白天不會發生重大事故。
這天午後不久,他惜同兩位子侄,策馬馳向南關,準備與多臂猿交換訊息。
車船店腳牙,算是站在明處的江湖人。多臂猿是興隆老店的東主,訊息比笑益嘗更為靈通,認識的江湖高手名宿也多些,對中、下九流人士更為熟悉。
炎陽似火,道上的旅客一個個汗流泱背,神色萎頓,健馬小馳也顯得無精打采。
路旁高大的行道樹下,突然跳出一名大漢;舉手示意勒經,神色倒還和氣。
他不認識大漢,反正決不是本地人,惑然勒住坐騎,炯炯虎目用心地察言觀色。
“項大爺辛苦了。”大漢含笑抱拳行禮。
“咱們認識嗎?”他已看出有異,大漢流露在外的氣勢相當縹悍,不是等閒人物。
“你不是認識了嗎?在下姓羅。”大漢的話有玄機,不會是向朋友打招呼問候致意,卻可感受出敵意與嘲弄的成份。
“羅老兄有何指教?”他不下馬,暗中戒備防範意外。
“敝長上在林中候教。”大漢伸手向路右的樹林示意:“有事洽商,保證好來好去。大爺如果認為敝長上誠意不足,可以拒絕。”
“貴長上高姓大名?”
“見面就明白了。在下再重申,不論洽商結果如何,保證好來好去,不傷和氣。”
“好,姑且相信貴長上的誠意。”他瞥了樹林一眼,從容扳鞍下馬,將緩繩遞給一位年輕於侯。
林內十餘步,並肩站著三個衣著華麗,水湖綠長衫引人注目的中年人,身上沒佩有兵刃。
樹林就在路旁,林下曾經整修,視界可以及遠,不可能藏匿大群人手。
“在下三陰手謝英。”右首那人客氣地行禮自報名號,卻不替同伴引見:“前風雲幫幫主。”
“久仰久仰。”他也客氣地回禮。其實他對風雲幫僅小有印象而已:“謝老兄似已在此久候多時,但不知有何見教?”
“在下且先替項大爺引見敝長上。”三明手揮手打手式:“咱們抱著善意而來的,請放心。”
不遠處兩株大樹後,踱出俊偉的四海牛郎和一個戴了青藍色鬼面具的人,大搖大擺接近。
他臉色一變,看到四海牛郎左脅下的盛牛角擋特製革囊,心中一植,知道碰上什麼人了。
“九州會會主九州冥魔,與振武社社主四海牛郎凌雲飛。”三明手抬手虛弓階紹:“早些天在貴地停留,吸引項大爺注意的陰雷豹毒娘子那些人,是振武社的弟兄,他們的工作算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