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一群人裡面,說不定就有天外天的人。”
李玉瓏心裡也想:天外天的殺手的確無處不在,唯今之計,只有找個法子儘快離開這裡,否則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怕處境堪險。
屈長空說:“不過有朱小姐在此,恐怕就不那麼容易死。”李玉瓏問:“為什麼?”屈長空說:“硃紅衣有通靈之術,她甚至能看到未來,如果她沒有離開的把握,你覺得她會來嗎?”李玉瓏一驚,問:“你怎麼知道?”屈長空笑了一笑,說:“靈教雖然不是以通靈之術見長,但是對於通靈之人,還是能夠略知一二,她是聖女的弟子,聖女是很少收錄弟子的,不過她身體柔弱,早該歸天了,她的生命是聖女向天借的,因為聖女和她有緣,得到生命的同時也得到了智慧和力量。”
李玉瓏問:“她會武功嗎?”屈長空搖頭說:“這我不知道了,但是從來沒有人說過朱家小姐會武功,陰盟懾服於聖女,是因為她強大的無所不能的智慧和力量,武功和聖女的力量比起來,簡直是天淵之別。”李玉瓏想到六陰山上各種神奇的人,禁不住點頭說:“是,那你說朱小姐這麼神通廣大,還能預知未來,她為什麼不告訴別人,而看著別人陷於慌亂?”
屈長空說:“佛告訴你一切都是空,難道你就信了嗎?”李玉瓏問:“難道你信佛?”屈長空搖頭說:“我都不信,只有經歷過才能感悟,每個人到頭來都是一個空,但是你有你的空,我有我的空,空裡面,有追逐,有奮鬥,有過去也有未來,有五彩之色,也有黯然銷魂,我們就是來經歷這個空的,用一輩子,填滿起點和終點間的空。”
李玉瓏淡然一笑,說:“我覺得你很像得道的高僧。”屈長空起身來,嘆說:“大江南北來來去去的奔波,靈教十年聚散糾纏的殺戮,看的多了,自然就會想得多。就像姑娘的心事一樣,還不都是想出來的,用不到多久,姑娘自然就會想明白。”李玉瓏問:“如果我想不明白呢?”
屈長空說:“那就和冰雕芙蓉一樣,一輩子深陷在一個陰影裡,如花年華似水而去,一輩子就是一個遺憾,一個犧牲,一聲長嘆。其實命運本來就是如此,得不到的,已經失去的,無法改變的,我們就得去適應,完全的適應,把淚水當成美酒,把鮮血當成甘露,把痛苦當成財富,把經歷永遠封藏,——否則,生活裡面,就永遠只有悲傷、絕望、失落和難過。”
李玉瓏看著屈長空深邃的眼睛,轉身看著窗外,淡然一笑,說:“我明白了,這次來冰島,我要見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她緩緩離開房間,天色寫下黃昏的絢麗,碧空如洗,永珍更新,在這暮色沉沉的時候,居然讓人感到心頭萬般輕鬆。
夜色深邃,萬籟俱寂。
李玉瓏站在高山之頂,可以看到海面波瀾壯闊的浪濤,幾十年前這裡一片繁華,來往的船隻都被盡收眼底,冰島的人靠著打劫和打魚也能過上天高皇帝遠的生活,李玉瓏忽然喜歡這清幽的海風,覺得和蜀山深處一樣幽靜,人生就是這麼奇怪,當時那麼討厭想要掙脫的地方,現在卻又說不明白的思念,說不明白的眷顧。
忽然間看到兩點人影閃動,兩個人照著海邊飛去,李玉瓏看到是趙霆和南宮芷寒熟悉的背影,心裡面忽然一動,忍不住跟了上去。
只見兩人來到海邊,南宮芷寒用劍砍下樹枝,用來製作木排。趙霆疑惑的說:“可以弄好嗎?”南宮芷寒說:“你放心,我做這個是一流的,我是在海上長大的,你忘了嗎?要是我一個人,就是一根木條都能過去,但是現在不是要帶著你嗎?等我們去了那邊,我們就可以叫人來救他們了。”
趙霆說:“可是趙七霜她們一定有所佈置,咱們就算上了岸,也未必就能夠離開。”南宮芷寒說:“這就要看我們的本事了,霆哥,我相信你,沒問題的。”趙霆幫著芷寒綁著木排,南宮芷寒一邊綁,一邊哼著小曲,輕鬆之極。
李玉瓏心裡暗想:南宮芷寒真的能靠著這木排到達岸上嗎?不過她刁鑽聰明,心機深厚,一定不會毫無準備。
忽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霆兒,不許你們出海!”只見南宮煙雲和硃紅衣翩然走了過來。南宮芷寒起身,狠狠的盯著兩人,說:“你們來幹什麼?”南宮煙雲說:“今天晚上海上有大浪,別說木排,就是大船都要小心翼翼,你們能離開嗎?”南宮芷寒看著硃紅衣,恨恨的說:“是不是你說的——”又轉向南宮煙雲,說:“她有錢,她說的話就是聖旨對不對?你什麼都相信她的,連兒子也要給她,你想過沒有,這樣你兒子很痛苦,他孝順,難道孝順就要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