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舒緩而輕閒,李蘭菱似乎看到一個恬淡祥和的老人,端坐琴臺之前,凝神彈琴,心想她一出手能擊退香車寶馬兩大殺手,武功一定出神入化,冰島應該是一個島,怎麼她會住在這裡呢?
屋內那人說:“江湖中人爭奪的神龍三寶是什麼東西?多年未出江湖,都生疏了。”李蘭菱說:“實話告訴前輩,這位兄弟自己都不知情,傳說是關於財富、秘笈和兵書,其實,只不過是誰蓄意挑起的事端而已。”
屋內那人說:“慢著,既然你是江湖中人,那冰島現在誰在執掌?是個什麼樣的人?”李蘭菱心想:難道這位老人家很久沒有回去了嗎?
幽居深林身世遙,前塵往事夢勾銷。不問舊友問行人,意自彷徨心渺渺。
李蘭菱說:“晚輩初涉江湖,很少聽說冰島的事情。”屋內的聲音嘆了口氣,說:“是嗎?現在已經是江湖中有人不知道冰島的時候了,變了,一切都變了。你們走吧!”
李蘭菱說:“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晚輩想請教前輩尊姓大名,來日定當圖報!”
屋內的聲音登時變得冷冰冰起來,“誰希罕你報答?我的名姓,豈是你這小輩無知之徒可以得知?走吧,我最看不起的,就是給人追得落花流水的無名小輩,出來江湖混,就得有個樣子,別沒本事,就會說來日圖報!走吧!”李蘭菱心裡登時氣上心頭,說:“今日得蒙前輩出手相助,晚輩不敢頂撞前輩,但是後生可畏,連聖人都不能斷定的事情,前輩何必過早下結論。李蘭菱終有一日,會報答前輩的救命之恩!”
說完拉著少年飛身離開,只聽琴聲悠悠響起,似乎彈琴者根本不屑一顧的自娛自樂。
心如天高紅塵遠,前途迷離馬難前。十年一劍本辛苦,多少壯志葬流年。
第十二回:後來富貴已零落 歲寒松柏猶依然
少年一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兩人走了一陣,並沒有人追上來。李蘭菱看前面越走越是偏遠,心想這樣走下去,怕是十天八天也到不了唐門的地界。
少年終於說:“我看這次香車美女傷得很重,不然寶馬公子也不會急著就走。咱們有時間。”李蘭菱說:“怕的是他們即刻通知同夥,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沒有大的集鎮,就找不到賣馬的地方,從來沒有想過這麼難做的買賣,拿著銀子,還買不到東西。”
少年說:“川蜀一帶本來沒有江南富庶,若是再往西南方向走,到了黔州,那裡才是真的荒涼,地無三里平,人無三分銀,根本就找不到集鎮。”李蘭菱問:“你去過嗎?”少年搖頭說:“有從那裡逃出來的災民,說起那裡,窮山惡水,而且都是苗人的天下,據說那裡的五大姓氏控制了整個黔州,雖說是大宋的天下,但大宋的官員根本就無心經營,當地就像是一個單獨的王國一般。據說那裡古時候就是夜郎國呢!”
李蘭菱倒是無心聽下去,眼見天色越來越晚,卻是前不見村,後不見店,江南之地,處處是柳暗花明,然而這一帶就不見奇蹟,空有野花對殘月。
少年麻利的生起火,烤著打來的山雞,李蘭菱這才覺得這幾個月的江湖生涯,來去自如,居然很少有這幾天這麼多苦頭,一直自由自在,何曾擔驚受怕,或許人都說江湖漂泊,這才是真正的漂泊吧。
山雞的味道遠不如看起來那麼誘人,但勉強也能果腹,李蘭菱吃完後,便靠著大樹睡了過去,夜裡昏沉沉的,似乎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她恍然站了起來,只見少年似乎在練功,少年的姿勢很是奇怪,倒掛在樹上,周圍煙霧裊繞,李蘭菱正要上前看個分明,忽然覺得身上一麻,倒在地上,待到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日上樹梢。
她揉著眼睛,問道:“怎麼你不叫我?”少年一笑,說:“這幾天你累壞了,多休息一下,他們不會追來的。”李蘭菱似乎想起什麼,問道:“對了,昨晚……?”少年一笑,說:“昨晚我睡得很好,一覺到了天亮,怎麼,你睡得不舒服?”
李蘭菱心裡有些疑惑,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作罷。
花徑不曾有人掃,鳥聲羞見人聲來。漸無訊息風冷冷,路愈險阻步難邁。
李蘭菱問:“你走過這裡的路嗎?怎麼這麼久沒見到一個可以問路的人?”少年一笑,說:“沒辦法,不過我們就這麼走,一定能遇到人的。”李蘭菱縱然已經在江湖上闖蕩日久,仍然覺得又困又乏,心想這山高水遠的,也不知走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人家。
就這樣到了夜裡,只不過走到一個更加荒涼的地方,一樣的篝火,一樣的了無滋味的晚飯,一樣不清不楚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