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靈子驀然一變臉色,雙目中神光閃動,冷冷問道:“你身為首座弟子,應知本門戒律森嚴,老實講,你童師妹那裡去了?”
黃志英道:“弟子……弟子實在不知她去向何處?”
玉靈子素知他不說謊言,一時間倒無話可說,沉思一陣,又問道:“你當真不知道嗎?”
黃志英道:“弟子當真不知。”
慧真子介面道:“二師兄也不要一味追問英兒,逆徒既敢把人私自隱藏長春谷內石室,必已早有預謀,只可惜我對她十餘年教養心血,完全白費了……”言下無限悽然。
玉靈子嘆息一聲,道:“以貞兒生性,和她平日做人做事觀察,這件事殊出入意料之外,你也不必為此自責,眼下尚有很多疑竇,待查清楚後,再作處置。”
慧真子霍然起身,道:“掌門師兄所作各種論斷,和我的推想相同,目前只差把叛徒捉到,按派規明正典刑,我料她在這一個時辰之內,決走不出去,我這就動身追她回來。”
玉靈子道:“只是不知她去的方向,追回恐非容易!”
慧真子道:“叛徒罪證既確,就是踏遍天涯,我也得把她斬死劍下!”
玉靈子起身離座,回頭吩咐身後兩個道童,說:“把你大師兄暫押人觀後石牢之內,未得我令諭,不准他擅離一步。”
兩個道童答應一聲,押著黃志英離了大殿。
慧真子道:“他右肩傷勢不輕,你得先替他敷了藥,再送押石牢不遲。”
玉靈子道:“他松。鶴二個師弟,自會給他療傷,用不著我們費心,我們先一道追擒叛徒。”
慧真子道:“大師兄行蹤尚未探出,又出這個麻煩,那陶玉武功不弱,當心他來三清宮中取鬧,二師兄不宜離開,追擒貞兒,我一人力量足夠了。”
玉靈子嘆道:“小兄無德,致使歷代祖師蒙羞,但事情既已出來,急也不在一時,眼下兩件大事,追查大師兄的行蹤,似較重要,我和你分頭追趕貞兒,定以百里為限,不管追到與否,均應返回觀中,待尋到大師兄後,我們再仗劍江湖,追訪叛徒下落。”
慧真子點點頭,當先出了大殿,玉靈子又吩咐四個站侯兩側的弟子幾句,才追出來。
兩人出了三清宮,天色已經大亮,慧真子向東南追去,玉靈子向東北追趕,這兩條路都是童淑貞最可能走的路。
再說童淑貞迷迷糊糊地奔行了一陣,神志逐漸清醒,她生性本極聰明,神志復常後,開始考慮眼前處境:崑崙派門規森嚴,對門下賞罰素來一視同仁,自己雖受師父寵愛,也難逃門規制裁,此次所犯大錯,又是派中極大極重條律,勢將傷透了恩師之心,如被迫上,必被押回三清宮正典行刑,……她忖思良久,覺得只有逃亡一途可循。
轉念又想到深重師恩,不禁又猶豫起來。
突然,她腦際浮現出陶玉的影子,那俊俏的形貌,迷人的微笑和那冷漠神情……緊接著一個念頭,襲上心來,暗自忖道:我既已失身於他,總應該再見他一面,就是要死,也該橫劍自絕在他的面前……
一想起金環二郎,她立時定了主意,脫去道袍,佩好主劍,認定出山方向,橫穿峰嶺而過,她走的盡都是重山峻嶺,避開了出山之路,沿途九百里不見人煙,她走的又是慌慌張張,未帶上一點食用之物,只有用松子。泉水以解飢渴。
她經過數日兼程奔波,進入了青海境內,她身上未帶一點銀錢,無法投宿客棧,只沿用老法,打些野味,作成乾糧,晚上宿在古廟之中。
這天到了四川崇寧縣城,突然覺著一陣頭暈,連打了幾個冷顫後,身體發起高熱,只覺眼花鐐亂,頭重腳輕,忽冷忽熱,難過至極。
這時,她不得不投宿在客棧中了。
她想住店休息一夜,服點藥物就可痊癒,那知她半月的露宿奔波,心神樵淬,病魔早已乘虛而入,只因她一身武功,發作極謾,待她投宿到客棧之後,病勢急轉直下,全身寒熱交迫,人已經支援不住。
那店小二看她衣著襤樓,又生重病,不禁心裡打起鼓來,暗暗想道:看她病勢,似乎很重,如果有什麼好歹不但要賠上幾天飯錢。房錢,還得打上一場不大不小的官司。
從來幹店小二這一行的,大都是勢利眼,看童淑貞那份落魄的樣子,心裡有三分輕視,放下手中茶水,正想上前設法把她趕出店去,突然目光觸到童淑貞身側的寶劍上。
這就把店小二嚇得怔了一怔,暗想道:這個年青女子,窮得連衣服穿都沒有,卻帶著一支寶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