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我要出去,找一處靜靜地方,一個人想想看,我做了些什麼事情?”
朱若蘭看他神態,已知他神智還未完全恢復,微微一笑,道:“你大傷初愈,精神體力均未復原,哪裡能隨便亂跑……”她聲音忽然低得只可對面相聞,接道:“木榻上那位姑娘,就是療救你傷勢之人,快些過去說幾句感謝之話,人家為救你性命,忍受了無限委屈,如果言語間對你有什麼刺傷之外,也要忍耐下去,決不可反唇相激。”說完,舉起皓腕,拉著他一雙手走回木榻。
趙小蝶滿臉嗔怒之色,手握匕著,目光盯注夢寰,一語不發。
朱若蘭替他取過衣服,先讓他穿好衣服,才對趙小蝶道:“蝶妹妹!翠姨活在世上時,對我愛護如自己女兒一般,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在想著翠姨對我養育恩情,過幾天,咱們一起到你們住的百花谷去,也讓我奠拜翠姨墳墓,聊盡一點孝心。”
趙小蝶一怔神,忽然拋下手中匕首,垂首閉目,兩行淚水,緩緩由眼角流下,低聲答道:“小婢知罪了,但請公主責罪就是。”說完話,一躍下榻,盈盈跪拜下去。
朱若蘭急忙伸出雙手,扶起趙小蝶嬌軀,道:“翠姨對我的養育之恩,重如再生父母,咱們以後還是以姊姊相稱的好,我比你大上幾歲,就算姊姊吧!再說妹妹的父親,又是我授業恩師,不管怎麼算,咱們都是姊妹,以後千萬不要再這般對我,你這樣,反使人心中不安了。”
她側目望了夢寰一眼,接道:“你這人怎麼啦!我蝶妹妹為救你性命,不知道忍受了多大屈辱,還不快拜謝救命之恩。”
楊夢寰被朱若蘭拿話一逼,只得深深一揖,道:“楊夢寰拜謝姑娘救命之恩!”
趙小蝶望也不望他一眼,冷冷地笑道:“不是看在蘭姊姊面上,誰愛管你死活!哼!
我不殺你,已經不錯了。”
楊夢寰被她幾句話頂得愣了一愣,緩步向石室一角默默垂首而立。
朱若蘭輕輕一嘆,拉著趙小蝶,一同在木榻上坐下,道:“事情既已過去,尚望妹妹看在姊姊份上,不要再去追究……”她本想,再替楊夢寰辯解一番,但想到這種事難於出口,又難辯說得清楚,只好忍下未完之言。
趙小蝶緩緩站起身,道:“姊姊再要他坐息一陣,就可完全得原,我到外面通知四個使女一聲,準備一下,就回百花谷去了。”
朱若蘭道:“妹妹既然到了這裡,何不多住幾天,這座石洞,異常廣大,就是再多上幾個人,也有住處!”
趙小蝶幽幽一笑,道:“謝謝姊姊盛情,我已經很久沒有到媽媽墳上奠拜了,還是早些回去了好。”
朱若蘭拉著她一隻手,無限惜愛,深情他說道:“我要到翠姨墳上去莫拜一番,過兩天咱們一起走,好嗎?”
趙小蝶緩緩仰起粉臉,幾度啟綻櫻唇,但卻答不出話,她心中湧集了無比的痛苦悔恨,既痛傷背棄媽媽遺言,又痛楊夢寰相犯舉動,但又不忍太傷朱若蘭惜愛之心……一時間猶豫難決,不知如何是好?
朱若蘭看著她為難神情和滿臉痛苦之色,知她芳心之中,正為著母親遺言和夢寰相侵之事苦腦,當下輕輕一嘆,接道:“我知道,妹妹心中很痛苦,但望看在姊姊份上,不要這樣多尋煩腦,你這樣,我心中十分不安。你雖然身負上乘武功,但卻毫無一點江湖閱歷,縱有絕代聰明,也難防江湖間陰惡鬼謀。何況,你還帶著武林中人視若比性命還重要的《歸元秘笈》,讓你一個人走,我如何能放得下心。”
趙小蝶幽幽一笑,道:“姊姊這般待我,我心裡更是感激……”突然她屈膝而跪。
朱若蘭靜靜地站在一側,直待她祈禱完畢,伸手攙她起來。
趙小蝶經過一陣祈禱,心情似乎輕鬆不少,臉上那幽怨之色,亦隨著消失,綻唇一笑,道:“我都告訴媽媽啦!我替那男人療傷,完全是為著姊姊,我心中一點也不喜歡他,所以,他雖有犯我舉動,也可以原諒他了。”
朱若蘭聽她講的十分認真,忍不住介面問道:“翠姨對你說些什麼?”
她這隨口一問,本是無心之言,話出口心中已覺出後悔。
只見趙小蝶神情凝重,臉色十分莊肅的答道:“媽媽心中,一直很愛惜姊姊,每日都要對著姊姊的畫像祈禱,彌留之際還不停叫著蘭黛公主,而且再三告訴我,見得姊姊之時,一切都要依你吩咐,姊姊,我做的事,縱然錯了,媽媽也不會生氣……”
朱若蘭聽她娓娓說來,如有其事,好像翠姨真的在她身側一般,不禁心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