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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到當初和龔麗紅在一起時候的那種純美、濃烈的感覺了。他想,也許是自己靈魂中的某些東西早已隨著龔麗紅一起飛走了。回想起和王姍姍有過的一幕幕,又讓他聯想到了警衛班長和蔣副營長老婆的姦情,他想起了警衛班的戰士對蔣副營長老婆的評價——那屁股果然又白又大——可勁兒地蠕動,日巴,很是嚇人……

這天夜裡他又夢見了龔麗紅,她那嬌柔的身體緊緊依偎進他的懷裡,他在夢裡緊緊地摟著她,他知道,她隨時都會離他而去……他知道自己是在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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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怨未了 二(4)

魏雯燕百般無聊地坐在靠近門口的餐桌旁,她在等待那位神秘的青年作家再度光臨。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有一種令她心悸的不安和惘然。她無法解釋自己怎麼會突然被一個自稱是作家的毛頭年輕人攪亂了心緒。想來想去,她發現是他又讓她不由自主地把思緒拋回到了遙遠的過去。20年過去了,在這段漫長而又短促的生命時空中,麻木是她賴以活著的最堅實可靠的基礎。她失去了對痛苦、歡樂、悲傷、憂愁、羞恥、自尊、滿足、失落等等七情六慾的識別和感受,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這麼活著。偶爾她也會夢見一些殘破的往事,但她不會再有發自內心的憂傷和感觸了。她曾經拼命地強迫自己忘記昨天的一切,然而漸漸地她發現,麻木比忘記更能夠讓她從一個個的噩夢中徹底地解脫出來。活了近40年,她為自己曾經有過的愛與恨悟出了一個道理:一切都是因有了宣洩的慾望而生成的。記得當年母親苦苦哀求胡家收留自己的時候,胡家太太那鄙夷、厭惡的目光整整折磨了她6年。母親上吊自殺以後,她幾乎每天夜裡都會夢見那雙一開始令她恐懼、害怕,以後漸漸演變成最能激發她心靈仇恨和敵視的目光。她為了復仇,以自己處女身體的代價作為交易的本錢,換來了領導那次抄家行動的指揮權。當她瘋狂地揮動著皮帶抽打胡家太太的那一時刻,她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滿足,痛快淋漓的宣洩使得她完全陶醉在無法用語言來表述的巨大而又強烈的快感之中。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胡家太太的慘死給她帶來的卻是內心世界的轟然塌陷和靈魂的死亡,沒有了宣洩的慾望,沒有了恨沒有了愛,只剩下了一個沒有任何內容的軀殼。無論以後她怎麼追逐、尋找,那失去的一切再也沒能回到她的身邊……她在絕望和恐懼中開始病態般地摧殘自己的肉身,不停地跟一個又一個邋遢、健壯的男人性交,她記不清自己的身體裡究竟盛納過多少男人的生命源泉,也記不清他們的相貌和姓名。她把一個女人的身體發揮到了極致,在肉體極度歡娛和靈魂徹底崩潰的劇烈撞擊下找到生存的勇氣和理由。她和第一個丈夫結婚以後,生下了一個女嬰,不久丈夫死於腦炎。很快她又嫁給一個遊牧漢子,沒想到一場罕見的暴風雪又奪走遊牧漢子的性命。再以後,她把孩子寄養給了一家孤寡老人,這個孩子就是央金……

胡安川一進屋就發現魏雯燕坐在那裡出神。

“您好。”胡安川輕輕說了聲。

“來啦。”魏雯燕起身招呼他。

“您坐……您坐,”胡安川說著,順勢在魏雯燕的對面坐了下來,“您也坐吧。”

魏雯燕又慢慢坐下了。

“你真是作家?”魏雯燕喃喃地嘀咕一句。

胡安川笑笑,說:“我不是專業的,只是業餘愛好。我這次來西藏主要是散心來了。”

“那你是做什麼的?”她問。

“做生意。”他說。

“個體戶?”她又問。

“個體戶。”他四周看了看,又問,“三丫和央金呢?”

“我讓她們去鎮上玩去了。”

“大嫂,您真是漢族?”

“是,我是北京人。60年代的知青。”

“那您怎麼沒回去呢?”

她看著他,佈滿無數皺紋的臉龐沒有絲毫的異樣。她沒有立刻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她把目光轉向另一側牆上的那幅掛像。過了好一陣子,她才輕輕地說道:“這都是命中註定的。”

“那您在北京還有親人嗎?”他又問。

魏雯燕搖搖頭,說:“沒有了,我是一個孤兒。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是國家把我養大的。”

“那您的父親呢?”

“我沒見過他。聽我母親說,他很早就死了。”她的語氣依舊是那麼平靜、淡漠。

胡安川明白,她指的父親其實就是逃到國外的爺爺——胡開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