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我變得更加的慌亂,我努力想走的更快,雖然速度太快會讓我變得笨拙……接著我夢境裡的那一幕出現了——我現在能夠感覺到它的逼近,但似乎永遠沒法在它驚醒我之前甦醒過來——那一刻我不記得我到底在尋找什麼。那一刻我意識到沒什麼可尋找,可發現的。那兒除了空洞的,死寂的樹林以外永遠不會有其他東西,並且永遠沒有什麼東西是屬於我的……除了空無一物還是空無一物……
那兒經常就是我開始尖叫的時候。
我沒注意自己在往哪兒開——只是徘徊在這空蕩蕩的,溼漉漉的公路上,我避開著回家的路——因為我沒有地方可去。
我希望我能重新變得麻木,但是我已經記不得以前是如何做到的。那個噩夢在我的頭腦中盤旋並且讓我記起那些會讓我受傷的事。我不想記起那片森林。即使當我戰慄的甩開這些景象時,我還是能感覺到我的雙眼溢滿了淚水並且疼痛開始在我胸腔裡的傷口四周蔓延。我把一隻手從方向盤上拿開,用它抱住我的身體,以免我的身體變得殘缺。“一切就像我不曾存在過一樣”。這次文字穿過我的頭腦,不像昨晚的幻覺那樣清晰。它們僅僅是一些文字,是沒有聲音的,就像印在紙上似的。只是一些文字,但是它們把我的傷口撕裂開來,我踩上剎車,我明白當我沒法支撐下去的時候不應該開車的。
我趴下來,把我的臉抵在方向盤上,好像沒有肺似的呼吸。
我想知道這到底會持續多久呢。也許多年後的某一天——如果這傷痛可以至少減少到我能忍受的程度——我也許就能回顧這短短几個月,它們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如果這是可能的,也就是說傷痛可以減輕到讓我這麼做的程度的話,那麼我確信我會對他所給予我的所以時光心存感激。那比我要求的還多,比我渴望的還多。也許某一天我就能這樣看待它了。
但是如果傷口永遠不會好轉怎麼辦?如果這些參差不齊的傷口四周永遠不會癒合怎麼辦?如果這些傷害是永久的和無法復原怎麼辦?
我緊緊的抱住自己。就像他不曾存在的一樣,我絕望的想到。這是一個多麼愚蠢和不切實際的承諾呀!他可以偷走我的照片,收回他的禮物,但是他不可能把一切還原成我遇到他之前的樣子。這些物質方面的證據是這個等式中最不重要的部分。我已經改變了,我內心的改變幾乎無法辨認。甚至我的外表也看起來不同了——除了噩夢留在我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我的整張臉都是灰暗並且蒼白的。在我蒼白面板的映襯下我的眼睛顯得特別的黑——如果從遠處看,我很漂亮的話——我現在甚至比吸血鬼還要蒼白。但是我並不漂亮,我也許看起來更接近殭屍。
好像他不曾存在一樣?那是多麼荒謬啊。這是一個他永遠無法兌現的承諾,一個他在做出之時就打破了的承諾。我把偷猛地撞到方向盤上,嘗試著把我自己從這個更強烈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每當我擔心要遵守諾言時,都讓我感覺自己好傻。為什麼我要去堅守一個已經被對方違背的諾言呢?誰會在意我是否魯莽行事和做蠢事呢?沒有理由讓我避免魯莽,沒有理由讓我不應該做傻事?
我獨自冷笑著,繼續大口喘著氣。在福克斯魯莽行事——現在這是一個毫無希望的提議。
這個黑色幽默分散了我的注意力,緩解了我的痛苦。我的呼吸開始平順下來,並且我也能夠重新靠到我的座位上。雖然今天很冷,但是我的額頭已經被汗水打溼了。
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毫無希望的提議上,避免我自己再次陷入這折磨人的回憶中。要想在福克斯魯莽行事需要很多的創造力——也許比我擁有的還多。但是我希望我能找到些辦法——如果我不是獨自一人堅守這個已經被違背的誓言,我也許會好受一些。如果我也是一個誓言違背者,我會好受點。但是我怎麼能單方面背棄這個誓言呢,在這麼一個無害的小鎮裡。當然,福克斯並不是一直都如此的安全,但是現在它的確和它一直看起來的一樣。它是沉悶的、安全的。
我長時間的凝望著窗外,我的思想呆滯著——我好像沒法思考任何事。我關掉引擎,它已經因為長時間的空載而可憐的呻吟著,下車走進雨裡。
冰冷的雨水從我的頭髮上滴下來然後流到我的臉上就像淡淡的眼淚。它使我的頭腦變得清醒。我眨了眨眼睛擠出裡面的雨水,茫然的看著公路對面。
片刻後,我明白我在哪了。我把車停在了拉塞爾大街北邊行車線的中央。我正站在採尼家房子的正前方——我的卡車擋住了他們的車道——馬路對面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