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淡如聽北宮千帆前一句“大哥”立即換作後一句“渾小子”,不問是非就先打抱不平,不覺暗自搖頭好笑。
北宮千帆繼續道:“董非這渾小子是怎麼欺負中原姐姐的,快快說給我聽。”
“中原姐姐也不是盞省油的燈,未必是她受欺負嘛!”
梅淡如聽白妙語說得公平些,轉頭過去向她報以一笑。
北宮千帆不屑地道:“姓董的又沒好處給你,為什麼替他說話?哼,一定是姓董的欺負中原姐姐,用腳趾頭也想得到!”
白妙語也不和她分辯,只道:“兩個月前在咸陽北郊的古陵附近,我策馬而過,聽到一對男女爭吵,因為聲音耳熟,我便湊過去看,正見到董大哥一臉不以為然地說:‘你們山莊裡那幾個毛丫頭是什麼東西?自以為是已經極不可愛,還要加上多管閒事,簡直就是可惡了……’”
北宮千帆不待她說完,已惱道:“董非這渾小子又是個什麼東西?還‘頂天立地’呢。真是名符其實的話,為什麼不敢和我打一場?兩次都是中原姐姐拽我出去,不許和他打。早知道——咳,中原姐姐說了什麼?”
“他們吵得厲害,見我過去都不打個招呼,繼續吵。中原姐姐冷冷地說:‘我是不知道巾幗山莊裡連我在內,都是些什麼東西。但至少做的都是頂天立地的事,而不是僅僅扛著這個名號自掃門前雪!’董大哥立刻說:‘清高什麼,她們自以為是,還算一莊之主,你不過是個丫頭而已,也這副臭脾氣!’”
北宮千帆大怒,一掌擊下去,石頭“啪”地損了一角,痛得她邊做鬼臉邊揉手:“姓董的,被我撞到你,連同這筆帳也跟你算上!”
白妙語見李、周、梅三人都暗自發笑,伸伸舌頭道:“你發這麼大脾氣,我不說了。”
北宮千帆見大家都含笑看著自己的狼狽與毛躁,只好嘆口氣道:“不生氣不生氣,你說!”
“董大哥接下去又說:‘巾幗山莊’不過仗著人多,興風作浪之餘偶施小惠於他人,聊博名譽,了不起麼?’中原姐姐氣得臉都青了,‘唰’地拔劍出來,豎著眉毛說:‘不必人多勢眾,今天就我聶中原一個人來會你幾招,把你的刀亮出來!’董大哥一聽,伸手到腰上去拔刀。我看到他們劍拔弩張的樣子,一急,就上去質問他們:‘你們聯手懲奸的默契都哪裡去了,這會兒自己人打自己人,太閒了是不是?’中原姐姐似問似答地說了句:‘自己人?嘿!’董大哥好像也說了什麼,忘了。反正就是,我把中原姐姐拽上馬,向董大哥告辭,立刻離開了咸陽。馬兒跑了好幾裡,我才放中原姐姐自己走。”
北宮千帆怨道:“你為什麼不讓他們交手?中原姐姐一定不會吃虧的。何況我還送了迷藥給她,她使出迷藥來弄倒那渾小子,教訓教訓他,也很解恨呀。”
白妙語皺眉道:“他們結伴出遊,又同上山莊已有兩年了,感情應該不錯。偶爾吵架也是人之常情,哪裡輪到你來說話?他們若是真的動了手,誰傷到誰都不是好事,你想讓他們做一輩子仇人麼?”
周曉娥聽到這裡,笑著岔道:“白姑娘可比你講理。這畢竟是人家感情的事,你沒理由替別人決定取捨,對罷?”
北宮千帆慍道:“欺負到山莊的頭上來了,中原姐姐都可以生氣,為什麼我不可以?”
白妙語道:“誰是誰非你也不知道,就要打抱不平,董大哥口中那個自以為是的人,看來非你莫屬。”
“我瞭解中原姐姐,她脾氣雖不算好,可比起我來卻好多了,不會僅僅為鬥幾句嘴的小事就生氣發火,必定是姓董的渾小子欺負她,再不然就是董非說什麼、做什麼不對勁,她才會生氣。中原姐姐絕不會錯、不會理虧,總之就是渾小子不好!”
梅淡如見她如此蠻不講理,輕輕一拉白妙語的袖子,示意不必再討論此事,白妙語向他嫣然一笑,點頭同意,便道:“過了今夜我的壽宴,明日我就與你們同行,歡不歡迎?”
北宮千帆立刻將剛才的不悅盡數拋於腦後,拍手笑道:“有你同行,就更不寂寞了。”
當夜,白妙語邀眾人入席,賓主盡歡,自不必言。
第二日一早,五人打點好行裝,就此離開黃山,繼續南行。
匆匆南去,又行了三日,正午已到龍泉,離洞宮山尚有半日行程。
五人同行,李玉儒雅、周曉娥端嫻、梅淡如隨和、白妙語談笑風趣、北宮千帆刁鑽頑劣,相處倒也和睦。
午間,眾人在龍泉隨便找了一家酒樓,打算小酌一番再走。
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