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亭子裡,張浩天仰起頭,“咕咚”又一口酒下肚,股股醉意籠上眉頭,腦子裡飄飄渺渺的。他的思緒迷迷糊糊的回到了五年前的一幕幕。
他和她本同是江湖落難者,她眉清目秀,兩條小鞭包圍著香犁形的臉,櫻花小嘴配上兩隻小酒窩,站在三月的桃花叢中,粉豔的桃花也要遜色幾分。打第一眼見到她,他就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嬌小,卻帶著三分霸氣的女子。
由偏僻的西南,一路直往中原,而後輾轉北原。他對她愛護有加,百般愛寵。翻山越嶺,他再苦再累,也決不會讓她嬌小的玉足受罪。大風大浪,危難時刻,他總是奮不顧身的保護她。她要是受到一點點的委曲,他就會不擇手段,把那個招惹之人承受百倍折磨。
和她相處那一年半的時光,是張浩天記憶裡最逍遙快活的時光。她的哭,她的笑,她的身影,她的步法,她的語氣,她的姿態,都排在他記憶中的第一。只是一年半終於還是走到頭了。最讓他悲痛欲絕的是,直到分手那天他才知道,她讓他陪著來回奔跑的目的競是為了尋找另一個他。他是誰?他是一個文弱書生,臉上甚至還標著幼稚。然而她愛他,深深的愛著他。
那一夜風好大,雨好大,烏雲籠罩著大地,在皇宮的東園裡,她和他攤牌。雷電時不時的閃爍,對他而言如同晴天霹靂。千百聲響徹大地的雷聲卻比不上她細聲細氣的那一句話那樣有威懾力。
“浩哥,在這以前,我一直把你當成好哥哥,謝謝你一路上對我的關心照顧,現在我已經找到他了,我必須得離開你了!”
她反覆的解釋著,但張浩天根本聽不進後面的話語。他只知道他仍深深的愛著她,在這之前,他還夢想著和她走進花燭夜。當她轉身的那一刻,張浩天舉起了他那有力的大手。她停下了步子,但並沒有轉過身,仍是用她那清純柔和的語氣道:“你的掌如果真的落下,就算到了地府我也不會責怪你的。”張浩天的掌始終沒有落下,愛超越了他的恨,愛到深處就算是用自已沉痛的傷害來換取她的笑意,那也理所當然。他這一年半來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她,又怎麼可能為了她的不樂意而大打出手。大雨滂沱,她緩緩的行入了皇宮,而張浩天則衝出亭子,奔行在狂瘋的暴雨中……
楊玉彬被扶回房後,一頭倒在床上,口裡叫了一陣便沉沉入睡了。那女子一直陪在他的身旁,稀疏的雙眉下,一雙晶瑩透亮的眼睛,亭立的鼻子下,一張彎月形小嘴。她名喚雁婷,她總是時不時的幫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在楊玉彬迷迷糊糊時,她哼著小曲引他進入夢鄉。
雁婷看著楊玉彬那張精緻的臉,雖然酒氣在他的臉簾蒙上一層霧氣,但她還是越看越有神。看著看著,帶著美好的夢想,她競扒在他的床頭睡著了。
不知何時,幾聲話語把她由夢中喚醒。原來是楊玉彬在說著夢語。
楊玉彬迷迷糊糊的叫著兩個人的名字,一個叫麗芯,另一個叫絕豔。他反反覆覆的叫著麗芯和絕豔,卻始終沒有叫上第三者的名。
醒來的雁婷聽清楊玉彬的呼喚後,氣不打一處來。她圓眼一瞪,心道:你這沒良心的,我千里萬里陪你前來,一路上陪你觀風景,給你解悶,遊山玩水,談笑風聲,你,你卻一點也沒把我放心上。
雁婷越想越氣,楊玉彬再次呼喚著麗芯的名字。雁婷猛的抬起手,玉手中握著一把短劍。她用短劍指著楊玉彬的額頭喃道:“你再叫我殺了你!”
楊玉彬這回真的停了下來,但也就是停了一會,他又開始叫了起來,這回他不是叫麗芯,而是叫絕豔。
雁婷氣道:“你!你想死呀!”
楊玉彬仍是語氣柔和道:“絕豔,我真的好想你!”
雁婷的短劍快速下落,但當劍尖點至楊玉彬眉尖時,她的劍再也無法往下送。她掉下眼淚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在做什麼!自已明明深愛著他!怎麼能殺他!她的目光再次注視著楊玉彬的臉。
看著楊玉彬的臉,雁婷道:“愛上你之前就知道你是個風流種子了!可我就是愛你嘛!”說完緩緩的收起短劍。用手拉著楊玉彬的手柔和道:“彬哥,我不管你怎麼想,總之你不能扔下我!”說完又扒在床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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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南北邪魔 (6)刀劍鬧相府
第六章:刀劍鬧相府
大清早,楊玉彬緩緩醒來,見雁婷仍扒在他的床頭睡著,露出的半邊臉上掛著一行淚珠。他伸出左手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