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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顏目不轉睛盯了圍屏,懶散地答道:“我有三不易。心情不好不易容,報酬太少不易容,脾性不合不易容。今次三不易全佔,我為何要動手?”
“如果有刀架在脖子上,你更不會出手,是不是?”照浪的左手緩撫杯沿,如橫過刀鋒,眼中殺氣縱橫。
“一刀砍下就到了陰曹地府,想易容也不成啊。”紫顏鳳目迎上了他,兩人對峙地望著。
風起雲湧,玉觀樓依稀有了戰火紛飛的意味。
左格爾苦笑,“咳咳,原來大人與紫先生有過命的交情。”
照浪笑道:“是要命的交情,我最想要的就是他這條命,不用擔心我會偏袒他。”
左格爾忙欠身行禮,道:“大人公正嚴明,在下怎會多言。”見紫顏事不關己遠遠站了,冷冷笑了笑,對照浪續道,“是否大人允了,這場比試便可如期進行?”
他始終不為偷去相思剪道歉,長生氣憤已極,照浪偏偏有意袒護左格爾,似笑非笑瞥著長生,彷彿看透了他們之間的糾纏,道:“話雖如此,紫先生若不肯出手,你也無法盡興。”
“這卻無妨,在下自有法子。”左格爾胸有成竹地道。
被那城主瞧了幾眼,長生驀地記起紫顏前年為照浪易容的事。他覺得自己應承過少爺,卻又想不起少爺是否為他下過刀。腦海裡似有羽毛在撩動,偶爾掠過一個影像,卻抓不住。只餘一雙幽幽的眼從黑暗裡探出,牽魂動魄地在心頭印下粗淺的痕跡。
他不明白那是什麼,很重要,但終究在漫漫時光中無聲消退。他是那樣抗拒在臉上易容,因此無法詢問紫顏是否有過約定。
左格爾見他們主僕均不開口,又道:“那相思剪聽說是先生必得之物,在下不明白,難道長生臉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以致先生寧願放棄寶物?”長生聽了,跳將起來罵道:“你偷了少爺的東西,還敢在這裡說得好聽?我這就去報官。”
照浪饒有興趣地凝視紫顏,他不在意左格爾和他們之間有何糾葛,意外的是紫顏一直未曾應聲。他是在以此牴觸皇上的安排,還是他迴避的正如左格爾所說,是長生這張面容後隱藏的過去。
左格爾按捺不住,忽然走至長生面前,捏起少年的臉,“這真是你出生時的麵皮?”長生想起卓伊勒,當年想必遭受過如此輕慢肆虐的對待,憤然打掉左格爾的手,叫道:“滾開!”戒備地退開幾步盯緊了他,眼裡有難見的狠絕。
“哎呀,是我看錯了麼?你家先生一路來對你的呵護提攜,特別的緊呢。”左格爾不耐煩地張開眼,對了紫顏叫嚷,“你看,我若沒有說中要害,何以紫先生一言不發,連相思剪也不要了!夠膽子,三日後看我如何在他臉上翻雲覆雨,就知道先生和我誰更勝一籌。”
他越說越大聲,眉毛劇烈地抖動,失卻了先前的安閒洞明。
照浪冷眼旁觀,這亦是他心中的疑團,不想左格爾能蛇打七寸,捏住了紫顏的要害。按規矩,長生起碼要自願成為被施術者才行,但照浪此刻卻不想阻攔左格爾的妄為。
紫顏冷淡地回瞥他一眼,左格爾微微揚起了盼望的笑,迎來了宛若清風的一句話。
“你想輸,三日後就等在這裡。”
說完,紫顏向照浪輕輕頷首,瞥見對方眼中的兩簇火光,當下做了個抹脖的姿勢,玉手橫過頸間。小心引火燒身,他這樣冷冷地提醒照浪。
長生為紫顏散發的傲睨之態欣然,無論是何樣對手,終將捏不到少爺的一片衣角。
宛如不可捉摸的雲彩,紫顏回到府中即鑽進披錦屋,許久不見出來。
因深恨左格爾,長生這回有了鬥志,請來側側和螢火,將玉觀樓的事說了。
“不能叫那混賬傢伙騎到頭上,我非要好生教訓他不可。”他信誓旦旦,將左格爾翻來覆去罵了一陣。
一聽對手是左格爾,側側也不憂心,隨意玩著繡針道:“你是被他擺弄的道具,又能如何?”長生振振有詞地道:“他給我易容時,我偏就擠眉弄眼,要他好看。”側側戳他額頭,笑道:“笨死了,受苦的是你,易容師要整你多容易。隨便劃傷一刀,再為你補救,痛的又不是他。”
長生心道果然如此,犯起難來,煩躁地道:“沒法子整他不成?”轉頭看螢火悶聲不語,用手肘撞他。
門外腳步輕響,閃進一個青衣童子,遞上一張灑了薔薇露的粉箋。側側接了,開啟後從椅中躍起,百褶裙上蝶舞花飛,轉瞬從兩人面前消失。長生一驚,拉了螢火的袖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