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喜悅的調子助興,偌大的院子聽不到一點聲音,如果說有的話,也是風吹過紙人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不多久,夜色剛剛擦上來,樸素的父母以及他的大哥就帶著他來了,樸素的臉比紙人還要白,穿著黑色的鏈釦馬褂,剪了個平頭,看上去非常滑稽,可是我去笑不出聲來。
他的父母非常緊張,生怕發生什麼,兩個老人緊緊的攙扶著樸素的兩隻手,那情景倒像是一對夫妻攙扶著自己的長輩一般。
倒是樸素的哥哥非常高大,也很年輕,穿著白色短袖和灰色西褲,腳踏皮鞋,提著個黑色公文包,皺著眉頭看著這些東西。
‘這不是搞封建迷信麼,真是的。’他嘟囔一句,忽然樸素的父親轉過頭對著他低吼一句。
‘你他媽給我閉嘴!’在我印象裡這個男人自從知道兒子出了這檔事後一直都是顯的非常軟弱的,但今天卻又如此暴躁,樸素的哥哥被吼了一句後馬上不再說話,只是低著頭跟在後面。
院子只有圓圓的父親依舊樸素一家人,當然,還有我和學長。
例行的禮節後,樸素去跪拜老丈人,但圓圓的父親只是從鼻孔哼了一聲,看都不看,而是從後院把女兒抬了出來。
‘你要和我女兒照一張相片,留作紀念。’圓圓的父親悶聲說了句。樸素的父母只好點頭答應,因為他們看見不遠處就擺著一把閃閃發亮的菜刀。
圓圓從裡面被他父親背了出來,她已經被打扮了一下,只是在蒼白充滿孩子氣的臉上塗抹著厚厚的脂粉,讓人看的如此不自然。圓圓的眼睛始終是睜開的,無力而無神,嘴唇也被塗的很紅,不像是十幾歲的中學生,顯的過於成熟,或者說帶著些妖豔。她面板經過冷藏又接觸炎熱的夏季,猶如剛剛化開的凍肉,表面上起著一道道的褶皺,和佈滿瞭如絲網狀的紫色東西,不是血管,而是神經。
‘坐著拍麼?’樸素小聲問。
‘站著!’圓圓的父親把女兒屍體放下來,怒吼了句。
我們也奇怪了,這該如何去拍?難道要父親攙扶著圓圓麼?
正當大家有些奇怪的時候,圓圓的父親從口袋裡掏出一根很長很細的牛皮繩,這種繩經常用力啊捆綁書籍,非常堅固。
而圓圓的父親居然將繩子打了個結,套在女兒脖子上,接著搬來張凳子,居然將繩子另外一頭系在房頂屋樑凸起來的部位上。
這樣,從外面看過去,圓圓倒的確是‘站’著的。
圓圓的父親小心的調整繩子的長度,讓圓圓的屍體可以剛好腳尖著地,減少一部分拉力,免得給脖子留下過深的印記。然後扶正屍體,免得她搖晃起來,圓圓的身體看上去很輕,彷彿碰一下就會飄走一樣,我看見她父親的眼睛裡始終溢著淚水。
‘拉著我女兒的手!’圓圓父親把樸素的手扯過來,將自己女兒冰冷的手硬是塞了進去,然後用自己的大手揉了揉,彷彿要將兩人的手如同揉麵一樣揉合在一起,想必是用的氣力很大,樸素疼得閉上了眼睛,皺著眉頭,卻哼都不哼。
我就這樣看著樸素手中拉著一具屍體站在房門外,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大家點上了蠟燭,學長用自己的照相機拍下了這個畫面,他的照相機原本是隻拍屍體的。
‘喝酒!’圓圓父親拿過兩個酒杯。
‘我家小素不會喝酒。’樸素母親小聲說了句。
‘不會喝也要喝,這是規矩。’圓圓父親粗暴地把酒杯往樸素嘴巴里塞,樸素倒也沒反抗,只是被嗆的直咳嗽。
‘送入洞房。’圓圓的父親又說了句,這下樸素的父母不幹了。
‘你別太過分了,以前的事是我家孩子造孽,你要我們做什麼都認了,這次你讓樸素和你家女兒屍體睡一個晚上?’樸素的母親哭喊著跑過去,想把兒子拉過來。樸素的哥哥也跑了過去。
‘怕報應麼?怕報應就別答應,現在晚了,我女兒死了,如果你不答應,我現在就宰了這個小王八蛋。’圓圓父親手裡已經提起了菜刀,赤裸著上身,光著腳站在院子裡,在蠟燭的照耀下,猶如一個鬼神。
我們一看事情有些鬧大了,連忙過去勸阻,可是圓圓父親連我們也一併罵了。
‘你們這些傢伙,要是真有本事,就把這個畜生關到牢裡去,或者讓他去吃槍子,陪那幾萬塊錢算什麼?還得回我女兒麼?她才十四歲,還要被那些人去議論,說她是被強姦的,你們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麼?’圓圓的父親聲音越來越沉悶,帶著哭腔,最後也聽不清楚他再說什麼了,只看見他的眼淚如同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