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絕沒有皇后說的那樣危言聳聽,儼然要去衝鋒陷陣一般。
那皇后說的那般嚇人,甚至連兄弟兩成年後要互相對立,肅清朝堂之類的話都給說出來了……
是她一貫就喜歡把後果擺在人的面前讓人自己去選,還是她在嚇唬信國公府,讓他們對皇帝產生懷疑,不敢應承或陰奉陽違?還是皇帝怕那封信洩露出去,不得不寫的含蓄溫和,儘量不會刺激到世族的神經?
亦或者以上都有?
顧卿把信塞進褻衣和中衣之間,貼身放好。此事得等李茂回來再商議,她想多了也是無益,不如閉上眼睛靜靜養神。
作為一名兒科醫生而不是政治達人,顧卿表示很頭疼。她想的太多,五心煩躁,加之車子一直在顛簸、她起了個大早又跪又拜,還站在那大殿裡呆了一個多時辰,已經累得不行,居然漸漸地靠在車廂上睡著了。
“奶奶,奶奶,醒醒。”
“奶奶,你別嚇唬我,嗚嗚嗚嗚……”
“娘?娘?娘!”
好像有人喊她?唔,應該不是喊她。她才二十六歲,老公都不知道在哪裡,當娘還早著呢,奶奶……奶奶一定是喊別人吧。
顧卿覺得自己飄在半空中,迷迷糊糊的,根本醒不過來。
“老太太這是怎麼了!快叫兩個健婦來,把老太太揹回院子!”方氏急的要命。現在後院女眷就她一人,她和老太太早上好生生的一起出去了,回來時卻是她一駕馬車回來的,早就引起別人側目了,這下老太太的車子停在正門外半天沒有拉走,回頭還不知道要傳出什麼訊息來呢!
“奶奶這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李銳看著眼皮子一直在抖動的顧卿,“先別慌著抬,喊胡大夫來!”
“這裡哪是瞧病的地方!”方氏身上誥命的內衫還沒有脫,只在外面換了一身銀鼠皮的長褂,裹著斗篷。“外面這般冷……”
“奶奶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怎麼能隨意搬動?胡大夫就在家中,等他診過再來商議怎麼處置!”李銳現在年紀已大,加之變聲期的原因,說話之前向來慎重考慮,話絕不說二遍。他眼神之中帶有厲色,話又有道理,即使是方氏也只能閉嘴。
“不是有丫頭婆子跟著的嗎?為什麼老太太一個人在馬車裡!這是過年不能見紅,年過完了,都給我乖乖去領罰!”
“回稟夫人,不是我們翫忽職守,而是太夫人從宮裡出來就不讓我們近身。我們都是坐後面的馬車回來的,並不知道……”
“還敢狡辯!不能在老太太車廂外的車轅上坐嗎?不能近身,不知道隨時等著伺候?”方氏這已經是遷怒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是以溫婉的形象示人,這一發怒,嚇得伺候老太太的幾個丫頭只能噤聲。
丫頭們委屈的緊,老太太不給近身,她們幾個未出嫁的女子,難道要拋頭露面和車伕坐在一塊兒?現在又這般的冷,她們可沒有裘衣可穿……
李銳呆在車廂裡,冷眼看著方氏在門口耍威風。要不是花嬤嬤今天咳嗽,不能伴著老太太一起去,哪裡會有這些事!
就知道嬸母是靠不住的!
奶奶究竟是在皇后那裡經受了什麼,怎麼一回來就暈厥過去了?
李銳想起在“如是庵”見到的那位娘娘,心中開始對她無比討厭起來了。
顧卿迷迷糊糊間,似乎看到了許多人。有她在醫院裡的同事,也有她經常去探望的那個得了白血病的孩子。那個得了白血病的孩子現在已經成功的移植了骨髓,可以在地上走了,她遠遠地站在那裡,微笑著看著他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那才是她該呆的地方。救人、治人、讓剛剛開始的幼小生命能夠延續下去。
而不是陷在這裡,陷在這裡……
咦?她陷在了哪裡?
她感覺到有一根針扎進了她的人中,又有許多針紮在她的指尖。
不要扎它!針灸沒用的,她是……
她是得了什麼毛病來著?
好疼啊。不是說針灸不疼的嗎?為什麼她這麼疼?
一定是個庸醫!
胡大夫在給車廂內的邱老太君施針,李鈞、李銘和李銳三人緊張地在一旁等候。
剛剛他查驗過老太太的脈相後,隱隱懷疑邱老太君得的可能是中風的毛病。
但因為邱老太君既沒有口眼歪斜,也沒有出現眼底赤紅的情況,中風常見的抽搐也沒有,一時倒不能確診。
只是他用著叫醒昏厥者的法子施著針,折騰了半天,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