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的軍隊被誘入險地遭遇雪崩封山,又被反賊藉助地利圍了數月。張致丟了糧道,無法補給大軍,便另闢蹊徑,從水路徵船出航,繞行半月,愣是靠護糧的軍隊和剩餘的散兵遊勇打退了留守幽州圍困袁羲的胡人,又成功將補給送入北伐軍中。
張致奇兵救出袁羲的北軍時,據說連戰馬都已經被吃了大半了。
定北軍和各地援軍組成的“北伐軍”經此一役損失慘重,後方又有失,根本無法補給這麼龐大的軍隊繼續北征。
等洛陽被毀,引他們深入幽州北面,卻離奇失蹤的反賊部隊從草原南下直奔長安的訊息傳來,他們才發現他們是中了尹朝餘孽的一場驚天騙局。
軍隊疲乏,無力補給,大量戰馬失去,人員傷亡慘重,洛陽被毀,皇帝駕崩……
一大堆不利因素結合在一起,使得這支本來就是各地拼湊而起的軍隊一下子四分五裂。
袁羲的舊部故將堅持繼續收復幽州,以幽燕之地為根據地往南殲滅胡人;張致和諸多不願在幽州多盤桓,幽州原本就地廣人稀,再被反賊一攻破,根本就沒什麼據守的價值,連城池都被燒燬拆除了個乾淨,他們有的要回居庸關整備,有的要去各自來的軍中待命,於是一群人四分五裂紛紛離去,各自去找各自新的前程去了。
張致自然是帶著跟隨他的部隊南下去居庸關找他兄長,而其他軍隊將會何去何從,便成了大楚新格局最重要的砝碼。
先皇花費幾十年才建立起來的太平局面,只是短短几年內就徹底翻轉,幾近分崩離析。
李茂以國公兼兵部尚書之身攝領國事,他手中握有遺詔和玉璽,卻並不弄權專政,除了勳貴派,投奔的世族也好,寒門也好,只要能用,都是人盡其用,更是請了諸多大儒朝臣悉心教導小皇帝,毫無將他立為傀儡之意。
李銳奉皇帝的遺命為小皇子建立新的禁衛軍,成了軍中新一代的將星。
他心裡憋著一股勁,總想著帶著禁衛軍南下,迎回自己的妻子。
李銳洛陽大火那晚擔心家中有失,將妻子送回了晉國公府的孃家,結果岳丈和江道奇帶著皇后和太子妃南下,把他妻子張素衣也帶走了。
他在馬上只憑一杆長槍連挑了十二人壓服群將的事蹟,也成功的堵住了李茂“任人唯親”的悠悠之口。
因為李家的《三國演義》,年輕人對李銳都有一種好奇感,什麼“李銳隻身救小皇子,大火中七進七出”,什麼“李銳神勇無敵,單臂舉鼎”幾乎成了新一輪的熱議潮流,更是越傳越玄乎,甚至傳出小皇子在馬上用玩具小弓連射五人,與逆賊隊伍中成功突圍的傳聞。
而後年僅八歲,穿著連身盔甲的小皇子用木刀打敗了數位報名禁衛軍的武將之後的訊息,更是插著翅膀鼓舞了無數人計程車氣。
在這場公開的比武中,帶著頭盔的小皇子還沒對陣的年輕人高,卻用木刀打斷了好幾個青年的腿,成功贏得了勝利。這些自詡武力不俗,想要投奔小皇子的“禁衛軍”謀個前程的年輕人們,甚至連小皇子的面甲都沒碰到。
從此之後,小皇子的武勇也成了他“正統”的某種證明,這般天生武力驚人的皇子簡直就是為了平定這個亂世而生的。甚至小皇子也跟著新徵召的禁衛軍一起進行訓練,雖強度沒有禁衛軍們那麼大,但也從未懈怠過。
至於小皇子的龍盔帶面甲,是曾兼領武備的李茂的主意。他認為儲君的顏面不能在訓練中受損,而軍中和皇子比武不願直視君顏也難免有刻意相讓的嫌疑,此外,有面甲的頭盔更能顯現君主的威嚴。
所以小皇子出現在貼身禁衛軍面前一起受訓的時候,都是穿著帶面甲的盔甲的。
這一日,小皇子在練兵場射箭五十下完畢,在心腹的保護下去營地的大帳歇息。
帳中有一少年正倚在柱邊看書,見穿戴整齊的“小皇子”進賬,連忙放下書,殷勤的上去迎接。
“親親,又練完了?辛苦了辛苦了……”
帶著面甲的少年嘭通一下丟下頭盔,接過楚承平手中的帕子擦汗。
“天啊,這個天帶面甲射箭簡直就跟在蒸籠裡沒兩樣!我說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這批禁衛軍訓練完了是不是就不用幹了!”
濃眉大眼,英姿颯爽,正是李茂的小女兒親親。
“……齊太傅說這麼做有利於加強禁衛軍的忠誠,在外面也會贏得民心和士氣,所以……”
“那偶爾咱們也要換換啊!不要一到練武的時候就是我出去,一到說話的時候就你出去哇!總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