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沒注意,哎,你啊,除了汪東那小子,還有誰會入你的眼啊……”杜曉就我的話,長長的感慨了一聲。
我那剛剛還因為表姐的魅力而緩緩升起的自尊自傲之心,被杜曉一句話,給重新拍回了谷底。
想到汪東那溫潤如畫的眉眼,我心裡一陣絞痛,估計剛剛是揉眼睛揉的太重了,我眼前霧霧的,一片花白。
初見是大一進校,大三的他是學生會會長,代表老生在主席臺上講話,一身白襯衣、牛仔褲,雖然看得出廉價,卻一點不減他身上如玉的溫潤氣質,聲音也溫和的如水一般,剎那間就如甘泉,灌入了剛剛收拾完東西大汗淋漓的我那乾涸的心田。我當時就抓著杜曉的手,發誓我要追到這個男人。
可是兩年時間,死纏爛打,丟臉的事沒少做,他雖然預設了我是他女朋友的關係,卻一直對我忽冷忽熱,直到他大四畢業,悄無聲息的申請了名校全額獎學金的他,為了前途和我分手,一刀兩斷,天南海北,從此各不相干。
追他的這兩年,所受的挫折和委屈,沒讓我少哭過。
在他出國那一天,我也曾抱著杜曉使勁的哭,我的東方紅從此奔向西方帝國主義的懷抱了,我能不為我們國家而哭麼……
可那是我最後一次為他而哭,我發過誓……為一個男人傻了兩年,難道還要我繼續傻下去?絕不可能,我只是在等,等一個比他優秀千百倍的男人出現後,再惡狼撲食一般,將他嚥下肚子。
但,我暫時還沒發現合適人選……
杜曉見我不說話,估計也意識到剛剛給了我心口多重的一巴掌,猶豫著說:“沉默了?唉,其實我也不該刺激你。我也就是個五十步笑百步,除了這些太有名的人以外,我也老放不下段玉,一想到他畢業了,我的心啊……那個苦哇……”
我聽著她喊的淒涼,笑了出來,知道她是在用自己的經歷安慰我,翻了個身面對著她,眼珠子轉了轉:“杜曉啊,如果他真的是天龍八部裡面那個段譽,你做不成王語嫣,想做誰?”
“對啊,誰去做王語嫣?讓他那嬌媚的女朋友做去!”杜曉哼哼兩聲,“我要做就做阮星竹!”
我愣了一下,咧了咧唇角,這才是強悍的杜曉,做不成段譽的老婆,就勾引他爹,做他後孃,高,實在是高!
可杜曉卻在我滿是敬佩的看著她時,砸了砸嘴:“阮星竹……是不是和段譽差了一個輩分?”
我失望的仰躺回床上,原來是這丫記憶障礙,我真是浪費感情。
我開啟手機,插上耳機,找到“東方紅”,聽著這雄渾壯麗的歌聲沉沉睡去。
工作的第一天
那一晚,我依稀夢見了汪東,夢見了以前有一次我跟他在校園裡那條筆直的白楊道上散步,他微微笑著揉我的頭髮:“路路,為什麼找到我?”
我笑得幸福,摸著下巴,卻用宣告般的語氣:“因為我是路痴,什麼方向都找不到,卻偏偏認得太陽昇起的東方,我順著東方一直走啊走啊,就遇到你了,所以當然死纏爛打不肯放手。你就是我的東方紅,你就是我的太陽昇,你照亮了我前進的方向,照亮了我人生的希望……”
他對著我的聒噪,無奈的扶額,然後停住腳步,低下頭來吻我,止住我的話,他身上有淡淡的肥皂香味,聞起來讓人覺得安心。
……
第二天一大早,哈利路亞的鬧鈴,敲散了一直響在我夢中的東方紅,關了鬧鐘,擦了擦唇邊的口水,我迷迷糊糊的從床上下來,洗漱完後,換上正裝,直奔向公司。
公交車擠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因為學校在起點站附近,我有幸得了一個座位,坐在上面昏昏欲睡,我想起昨晚的那個夢來,不免自嘲的笑笑,汪東問我那句話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幸福的,結果事實證明,他分明是不堪其擾,埋怨的問我,為什麼將他變成了冤大頭,而後來吻我,也多半出於不想聽我說話的目的。
雖然我將這番話講給杜曉聽的時候,她狠狠的罵我,說哪個男人會那麼主動的跟不喜歡的女人接吻,可我偏偏還是這樣認定了。
他怎麼可能喜歡我,喜歡我,又為什麼在一年前走得如此堅決,頭也不回,彷彿終於解脫。
我迷迷糊糊的想著,聽見報站的聲音,我一數,孃的,我好像坐過站了。
從人縫中擠出來,我覺得自己被揉搓壓扁,重造了一回,好不容易在馬路對面擠著公交車坐回來,已經是8點58分了,我擦著上班的點兒,衝進一樓大廳,慌忙的奔向直達高層的電梯,看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