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只有對立的兩邊。
可是,他們還是相愛了。
為了這份愛,為了這個孩子,他們不得不緊緊挽著手,要衝破所有的屏障。
“不準分手,不準離開,不準……不在了。”他說著,只覺得眼中有什麼液體在充盈著,“聽到了嗎?悅菱。不管你是姓水木也好,還是其他什麼,這都跟我無關。我只關心你是不是在我身邊。”
悅菱不停地點頭,淚水隨之滴落。
天已經矇矇亮了。
悅菱睡醒了起來,去水木華堂的病房,想對他倒個謝,卻看到護士在給房間消毒。
“堂少今天已經出院了。”護士小姐對悅菱笑著,“他讓我轉告你,他會不時過來探望悅菱小姐的。請你一定養好身體。”
悅菱心裡說不出的感受,一方面訝異,另一方面又總覺得水木華堂有點反常。
她給他打電話:“小堂,你怎麼出院了?身體完全康復了嗎?”
水木華堂在電話那頭聽不出任何的異樣,他的聲音,依然盪漾著關切和愛護:“財團這邊必須要去處理一點事了。我太久沒過來,堆了不少事。悅菱在醫院好好養病吧,你剛做了心臟手術,不要累著了。”
悅菱啞然,隔了半晌,這才緩緩地說道:“謝謝你,小堂……”這樁心臟手術,如果沒有水木華堂的協助,那麼事情早就穿幫了。
“叫我表哥吧。”水木華堂突然在那邊笑道,“我時常都在想,我和妹妹之間的稱呼也太奇怪了。”
“可是小堂,為什麼……”悅菱聽到他突然這麼說,心中突然有不好的感覺。
“是表哥。”水木華堂在那邊溫和地糾正她道,“我以前喜歡叫妹妹做寶寶,只是因為姨媽喜歡那樣叫你而已。我從小都跟著姨媽叫,所以不知不覺也就那樣叫你了。喜歡悅菱叫我小堂,也是因為姨媽總那樣叫我而已。不過……就像家家酒一樣,總是要辦完的,對不對?”
悅菱突然有些想哭。
“表哥……”她沒有再執著的叫他小堂,突然之間,他們之間的距離遠了。
玩著沙子和玩具做家家酒,辦著夫妻寶寶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終有一天長大了。他們再也不可能無所顧忌地做著孩子們的遊戲了。
悅菱的童年時光沒有和水木華堂一起渡過。
但是當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是不自覺地回到了孩童的時代。曾經有一度,他們組建了一個小家庭,每晚一起講童話,有小麥,像親人那般稱呼對方。
然而,人總是會長大了。
當童年的夢結束了之後,兩個人最終都要走向現實。
悅菱……她不可能成為水木華堂的女人。小堂是兄長、是親人、是朋友,可是,永遠也不會是丈夫。
水木華堂知道,從他放手的那一刻,把悅菱推向瑜顏墨的那一刻,他的夢就該醒了。
他們,他和悅菱,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那個短暫的,迷夢一般美好的時刻。
他曾經以為自己是愛她的,可是最終,他發覺,自己不過是給自己編織了一個美好的幻象,是他希冀的幻象。
每每走到現實之中,他還是會放手。不斷的放手,不斷的回頭。
到今天為止,他終於不想再去修復那個早已經千瘡百孔的夢。
“妹妹,你好好養病,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他笑著,謙謙君子,第一次表裡如一,“不要想太多。外公那邊,只要你堅持,他一定會讓步的。不要……”他突然頓了頓,聲音哽咽了,“不要再像姨媽那樣了……”
“謝謝表哥。”悅菱的淚也流下來,她忙著擦拭乾淨,“謝謝表哥為我做的一切。”
“沒什麼,”水木華堂淡然地,“我只是為了我自己,妹妹知道,我不是個偉大的人。”
說完這句話,他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