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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冷不丁在古墓中,見徐幹事背後冒出一隻毛色蒼白的巨狼,狼眼在黑暗中泛著貪婪的綠光,我也著實吃了一驚。

我心念一動,在原地站起身來,問徐幹事道:“老徐,聽說過遇到狼搭肩的情況該怎麼辦嗎?”

徐幹事一怔,對我晃了晃手槍說:“什麼狼搭肩?我讓你搬那狼形石床堵門,快點,再磨磨蹭蹭的,我……”話未說服力完,他身後那隻白毛狼王已經人立起來。這狼體形太大了,人立起來,竟比徐幹事高出一大截。兩隻前爪,都搭在了他的肩上,狼牙一呲,從嘴角流出了一絲口水。

徐幹事覺得猛然有東西扒住他的雙肩,鼻中又聞到一股腥味,出於本能,向後扭頭一看,頓時把脖頸暴露給了獨眼狼王,鋒利的狼牙立刻就扎進了血管動脈,大口大口的吸著他的鮮血。人到了這個地步,即使手中有槍,也無法使用了。只見徐幹事雙腳亂蹬,槍也掉在了地上,馬上就會被餓狼飲盡了鮮血,皮肉也會吃個乾淨,僅剩一堆白骨。

我見機會來了,立刻從側面躥了出去,跑過徐幹事身邊的時候對他喊道:“狼搭肩你千萬別回頭,一量回頭,神仙也救不到你了。”

白狼胸前的銀色狼毛,都被鮮血染紅了,它餓紅了眼,根本顧不上別的。我奪路從墓中跑出,一出去最先看到的就是一輪圓月高懸在天空,有兩隻老狼,正圍著格瑪軍醫的屍體打轉。我見此情景,便覺得奇怪,這些狼眼睛都餓紅了,格瑪剛死不久,它們為什麼不撲上去嘶咬屍體。我知道狼生性多疑,一定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才猶豫著沒有行動。

這兩頭衰老的老狼,大概是狼王的參謀人員,平時與狼王寸步不離,越是這種狼疑心越重,把肉送到嘴邊,它反而不敢去吃。我心想莫不是格瑪還活著?不知道還有多少狼進入了古廟,喇嘛和大個子兩人又怎麼樣了?剛念及此,那兩頭老狼已經發現了我,低嗥著朝我衝了過來。我抬手撿起先前掉在地上的步槍,開槍打翻了當先撲過來的一隻。

但是另外一隻與此同時將我撲倒。這頭狼雖然年齒老了,但畢竟是野獸,而且經驗油滑,知道這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的厲害。狼口咬住槍身,兩隻爪子在我胸前亂爪,把棉衣撕破了好幾條大口子。寒冷的空氣中,狼口和鼻子裡都噴出一股股白色的哈氣,鼻中所聞全是腥臭的狼燥。

我和那老狼滾做一團,一時相持不下,這時幾聲槍響,咬住步槍的狼口緩緩鬆開。只見對面是格瑪在舉著手槍,槍口上還冒著硝煙。

我又驚又喜,翻身從地上起來,問道:“尕紅你還活著?你不是被特務打中了嗎?”

格瑪從軍裝的領子裡掏出一個掛飾說:“從參軍之後就沒戴過嘎烏,今天出發前夢到了狼,所以就戴上了。”格瑪軍醫的頭部先前就被撞在了石頭上,剛無聲手槍的小口徑子彈恰好擊在了“嘎烏”上。“嘎烏”被打碎了,雖然沒被子彈射進身體,但是被衝擊力一撞,又暫時昏迷了過去。

“嘎烏”是藏人的護身符,男女形式各異女子帶的又大又圓,外邊是銀製的,裡面裝著佛像、經咒、金鋼結,還有些別的僻邪之物,有的裝有舍利。格瑪的“嘎烏”裡,裝著九眼石、瑪瑙,還有幾百年前留下的狼牙。傳說那是頭人才可以使用的狼王之牙,那兩頭老狼一定是聞到了它們先王的氣息,才猶豫著沒有立刻下口。

我給半自動步槍裝填彈藥,然後帶著格瑪軍醫去找留在水塘邊的喇嘛二人。那邊一直沒有動靜,不知他們是否依然安全。四周的山脊上,星星點點的盡是綠色狼眼,數不清究竟有多少。剩餘的餓狼,都追隨著狼王趕來了。只是明月在天,這些狼跑幾步,就忍不住要停下來對月哀嗥,每次長嗥都會在體內積蓄幾分狂性。

我見餓狼遍佈四周,只好加快腳步。格瑪走了幾步突然說她可能是被撞得腦震盪了,總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我剛想回身去扶她,突然發現在如霜的明月下,那頭白毛巨狼,靜靜的蹲伏在我們後方三十幾米的地方,用它的獨眼,惡狠狠的盯著我們。皎潔的月色和凜冽的寒風,使它全身的白色狼毛,好象是一團隨風抖動的銀色風馬旗。我急忙舉起步槍,拉動槍栓,但再一抬頭,它已經在月光下消失無蹤了。

第七十六章 空行靜地

神出鬼沒的狼王,像雪地裡的白毛風一般,悄然消失在了月光之下,我在東北插隊的時候就聽村裡的獵人們說,狼身上長白毛,那就是快成精了,惡劣的生存環境,使得狼群狡猾兇殘到了極至,在藏地狼一向是不受歡迎的,人追著狼打,狗追著狼咬,在大自然的縫隙中存活下來,那需要多麼頑強堅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