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芸她們是六月初九就到了離上京半日路程的鎮上驛館落腳,主要是為了休整一番後才好見皇帝與皇后。
當晚,蘆守翁張先生向司洛芸辭行。
“先生為何不隨我等一起見過太子殿下後再返陳?”司洛芸對這位身份是普通百姓,卻才智如同輔國將相的陳先生很有好感。
張慶向司洛芸施禮後笑道:“草民曾在數年前許下誓言,此生不再踏入京城半步。故不能再護送太子妃向前,還請太子妃見諒。”
司洛芸明白像張先生這種奇才都有著或多或少跌宕的過往和怪異的脾氣,所以也不強求。
“既然先生意向如此,本宮便也不強作挽留了。”司洛芸溫和地道,隨即她又想起那位在四羊鎮救了自己、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本宮記得先生說過那位同行的壯士是上京人士,此次也是順路歸家。不知他是哪家公子?日後也好容本宮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總覺得那個面具男子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司洛芸卻憶不起在哪裡見過,所以才念念不忘。
蘆守翁頓了頓才道:“草民的那位世侄昨晚就已經入京返家了,他不願憑藉貴人之勢得前程,所以……”
言下之意,人家只想靠自己奔前程,太子妃欲提拔的美意只能是感謝了。
司洛芸略感失望,她知道再追問也是無果,只能遺憾地請張先生代為轉達謝意。
六月初十,用了近二十天的時間,太子妃與太子的其他妃妾終於順利入京進宮!
張先生在驛館目送由賀將軍、金龍衛簇擁護送而去的數輛馬車,捻著鬍鬚鬆了口氣。
直到那隊車馬走得極遠、只見小小黑影時,一抹藏藍的身影從驛館對面的飯館兒走出來。
“先生,我也該走了,就此別過。”已經摘下銀色面具的傅永覺朝蘆守翁拱手道,“多謝先生替我隱瞞身份,並允我一路同行。”
張先生放下撫鬍子的手看向傅永覺笑道:“傅公子不必客氣。一路上,也幸虧公子出手相助才能使太子妃一行安然抵京。”
傅永覺頷首,不再多說什麼,從驛館小吏手中接過自己馬匹的韁線翻身上馬。
“傅公子!”張先生突然開口叫住傅永覺。“張某有句話想送給公子,不知……”
傅永覺勒住馬韁看向張先生,“先生請說。”
張先生朝馬上的傅永覺拱手道:“傅公子為向摯友許下的諾言而不遠千里的從南疆一路趕至位北的陳地,這種君子重義之舉實在令張某敬佩!如今太子妃已安全入京,公子也不算有負司將軍臨終所託。張某想送給公子的話便是:往事俱往矣,為了那位貴人安好,公子還是把該放下的都放下吧。”
傅永覺握著馬韁的手一緊,看向張先生的眸光也變得銳利起來!
“多謝先生贈言!我記下了!”不等張先生回話,傅永覺抖動韁繩、雙腿用力一夾馬腹,棗紅馬就竄了出去!
張先生望著傅永覺賓士而去的背影搖頭嘆息,“終是不得,何苦?倒是與我有幾分脾氣相投,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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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與皇后在正安殿接受了司洛芸與太子其他妃妾的跪拜施禮後,因病還比較虛弱的皇帝只說了兩句話便離開了。
皇帝走時還叫上了代理朝政的太子獨孤夜,完全沒有讓太子陪著太子妃等人的意思。
獨孤夜臨出正安殿前與司洛芸對視了一眼,發現她竟瘦了許多!
眸光黯了黯,獨孤夜向皇后施禮後離開。
司洛芸對徐皇后並不陌生,去陳國前也見過這位大燕皇后幾面。
雖說都是遠遠的遙望或近距離俯首聆聽訓言,司洛芸也能感受到徐皇后那種高高在上、待人疏離冷淡的態度!特別是徐皇后好像還很不喜歡長姐--前太子妃司洛荷!
“陛下與太子都走了,便也沒什麼忌諱了。”徐皇后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對著右側屏風遮擋的位置揚聲道,“你便出來吧!”
司洛芸與廖夫人等覺得奇怪,不知屏風後原來還有人候在那裡,不禁都抬眼看去。
只見從屏風後繞出四個人來,三名女人與一名穿著銀白滾暗紋衣袍的小男孩兒。
當司洛芸看到走在中間那名穿著與小男孩兒同樣布料裁製的衣裙、頭上僅插兩隻白玉籫的女子時,忍不住激動地站了起來!
司洛荷看到妹妹臉上欣喜的模樣,心中卻只有苦澀。
“前兩天,陛下封殤太子唯一嫡子為陳王,這位便是以後陳國的司太后了。”徐皇后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