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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江留醉摸頭道:“咦,叫我不笑,這卻難辦。真連累你們害得紅衣再來,我頭一個上去和他打便是。”見藍颯兒有譏笑之意,忙道:“打不過也打,不叫他纏上你們。”

藍颯兒聽到這話,嘆氣道:“這不是打腫臉充好漢,又是什麼。”他既低聲下氣,她也無法再惡聲惡氣,咕咕吞下一杯茶。燕飛竹在一邊看過來,對江留醉微微一笑。

酈遜之留意瞧著許安康的舉動,這少年沿路嘰嘰喳喳有說不完的話,把在京城的日子描繪得事無鉅細。若說這少年別有居心,須知言多必失,絕不敢如此天花亂墜,直把眾人都吵得耳朵疼。這樣一想,他對許安康的懷疑減去了幾分。

再上路時,江留醉趕車趕得甚快,駟馬疾奔,把許安康顛簸得難受,愈發滔滔不絕地說話。酈遜之放心不下,坐到車內,聽了一陣就心煩意亂,只得掀開簾子透氣。藍颯兒不喜那少年,一句也不答理。燕飛竹反倒耐心很好,陪著他閒扯胡聊。酈遜之想到初見她時的矜持,與此刻迥若兩人,不由多看了兩眼。燕飛竹的臉上飛紅,被他看得不自在,話便漸漸少了。

許安康說得吐沫橫飛,酈遜之閉上眼假寐,在聽得厭倦的同時,突然覺得不自在。

雖是雙眼緊閉,他卻感到有刺目的眼光一掃而過,那種精警得彷彿能穿透他的眼神,正與在錢塘時所遇的相同。他渾身一顫,一時間念頭轉過千百個,把沿途每一幕都細想一遍。

他不能睜開眼,生怕那雙眼的主人看破他已洞察一切。

只因他想通許安康是誰了。在潤州太公酒樓外他們曾面對面見過,可惜他那時沒有意識到這人就是從錢塘一直追蹤他的人。

那個可憐地張望酒樓的小乞丐,會是名滿天下的小童?酈遜之心中倒吸一口涼氣,若不是心頭忽起警兆,這少年近在咫尺,變生肘腋,恐怕屆時發動會令他措手不及。

若這少年真是小童,目標會是他酈遜之,還是燕飛竹?若是燕飛竹,沒必要從錢塘一路跟蹤他至此。若是他,為何會選在離京城還有一日行程之際出現?

酈遜之捉摸不透,決意先下手為強。

他思量得定,驀地睜開雙眼,以“聚神”的奇門功法將真氣灌注眼內,令對方神思為之牽引。若許安康身負武功,必然有所反應。

許安康若無其事地撇過頭去,天真地對著燕飛竹笑,像是回應她的話語。酈遜之一招不成,抬起手微微一揚,一道無形劍氣破空而去。

車廂搖晃,劍氣直撲許安康,藍颯兒似笑非笑看過來。許安康一個趔趄,向前衝出,巧巧地與劍氣擦肩而過。酈遜之面色凝重,越發認定了他是小童。

許安康卻因此按了胸口連呼噁心,把頭探到車外,大口呼吸新鮮空氣。酈遜之自視甚高,見他避讓便不追擊,只等他在前路露出馬腳。

黃昏時車到鄆州,眾人覺得骨頭被顛散,紛紛跳下車透氣。藍颯兒故意挨後一刻下車,經過酈遜之時,曼聲說道:“世子好眼力。”酈遜之瞥了眼相談甚歡的燕飛竹和許安康,淡然說道:“你既把一切看在眼裡,打算幾時出手?”藍颯兒呵呵笑道:“這個人不是衝郡主來的,我可不怕。”笑著走去陪燕飛竹。

江留醉跳下車,甩著手臂活動筋骨。酈遜之暗忖許安康身份未明,不想讓江留醉操心,忍住沒說。江留醉道:“明日就能到京城,今夜須找個安全的地方打尖。”

藍颯兒倦倦地道:“我知道一家舒適的客棧,既適合郡主,也適合這位小少爺。”眾人聽出她的嘲諷之意,裝作沒聽見。京城已近,許安康想到這點,對藍颯兒笑呵呵的並無敵意。

一行人住進了金玉客棧,房間佈置雅緻,來往客旅皆是衣冠楚楚之輩。許安康進門時氣定神閒,就在眾人登記客房時,突然說道:“我想和姐姐睡一屋,我害怕。”

江留醉一愣,開始懷疑是否引狼入室,認真地看了許安康一眼。少年眼中一派天真,藍颯兒嬌笑道:“絕對不行,誰敢進屋我就割了他的腦袋。”她言笑晏晏,說話卻絲毫不客氣,冷目中真的掠過一抹殺機。

酈遜之始終關注許安康一舉一動,許安康察覺到他的敵意,並不看他一眼。

燕飛竹聽了笑道:“好弟弟,這兩位大哥哥的功夫比我好得多,你和他們在一起更安全。”許安康點點頭,江留醉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帶著他進屋去。燕飛竹與藍颯兒進了隔壁一間大屋。

是夜,江留醉很快睡著,酈遜之暗中提防許安康,那少年累了許久,一沾床就呼呼大睡。他年紀雖小,打鼾的聲音倒極響,擾得酈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