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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花非花見他臉色微紅,故意岔開話題道:“你看,那雲多好看!”江留醉顧著和花非花聊天,哪理會得風景,此刻撇頭看去,頓時驚住——

原來他們已到半山之上,山下群峰點點,在雲霧中若隱若現。更妙的是那各處陡坡懸崖處或絲絲縷縷、或滔滔莽莽傾瀉而下的雲瀑,煙煙漫漫,瀰瀰散散,悠悠淡淡。既似千層水花泛起的星星點點,又似萬堆白雲激盪的茫茫然然,疑幻似真,如濤如帶。江留醉痴痴呆望,再看花非花,佳人如玉靜立一隅,心下一陣衝動,極想擁她入懷。

花非花此時瞥他一眼,俏面飛紅,低頭便走,道:“上邊的景緻可能更美……”語聲細如蚊蟲,微不可聞。江留醉心中沒來由地高興,歡喜地跟她繼續前行。

又行了一陣,那路突然斷了。雲霧遮得嚴實,到跟前才發覺無路,山頂竟似一寬闊平地,邊沿處雲遮霧擋。江留醉奇道:“這山峰這麼矮?”花非花不語,四處察看。江留醉急了,把各邊盡頭走了一邊,發覺真是絕路,嘆氣道:“莫非我們行錯了路,連一處巖洞也未瞧見。”

花非花道:“霧氣溼重,想是錯過了。”江留醉搔頭:“這躲到哪裡去才好?”他一時想不出,索性盤腿坐下。花非花叫道:“溼氣太重,你……”江留醉道:“我不礙事,你都鎮住那毒了。”花非花終不放心,過來搭脈,江留醉笑說:“全好了吧?”花非花臉色大變,顫聲道:“不妙!”

江留醉見她不似說笑,迅速運息一周天,沒發覺有異,道:“沒事啊。”花非花道:“那解藥服後不能運功,是我不好,適才讓你出手。”她眉間有隱憂。江留醉道:“怪不得你。”花非花沉吟道:“那銷筋挫骨丹是滯氣之毒,需儘快給你服些行氣藥物,可此間……”

“此間除非歸魂親來,否則你們還是隨我回去——”胭脂悄然現身,斜依一塊巨石,在不遠處冷冷地道。

江留醉拉花非花倒退兩步,看胭脂的神情中充滿戒備,滿腹的話不知說什麼好。胭脂見了,心下竟有些難過,移開目光落在來時路上,幽幽地道:“要麼跳下山去,要麼跟我走。你們選哪一樣?”

江留醉想也不想:“跳崖也不跟你走。”胭脂一笑,頭抬起來,挑戰地看他:“你一定會後悔。”江留醉道:“你不用花言巧語,我不會再信你。”說得決絕堅定,心下卻是無奈。

胭脂道:“不,你非信不可,這是你的命。”

江留醉一震,她果然知道他所謂的身世來歷?不,他不能被她脅迫,不能再相信她。花非花淡淡地道:“你做決定,我聽你的。”江留醉搖頭,忽然牽起她的手:“我們不會分開,我也不會讓你受苦。”對胭脂道,“你想說的我沒興趣,從此刻起,你我敵對,不必對我留情。”

霧氣越來越濃,三個人無言的心事彌散在空中,目光,穿過這阻隔交集。

胭脂枯澀一笑,向花非花道:“我早該殺了你!”

江留醉忽覺有些不對。莫名的,說不出來,像是遺忘了什麼事,又或者做錯了什麼,令心不安。面前僅胭脂一人。可他清楚,那造成他煩躁的詭異壓力來源並非是她,而是隱藏在霧氣中的某個人。

他是誰?

花非花秀眉一蹙,也有感應。力敵不智,江留醉若再動手,毒傷未清,勢必激發出來,她以一敵二更無勝算。那冥冥中的人,她隱約猜出來歷,越發不想妄動。

江留醉胸口忽又劇痛,輕輕呻吟一聲。胭脂嘆道:“何苦折磨自己!”花非花握緊他的手,柔聲問:“你信我麼?”江留醉看她一眼,點頭。花非花回首絕壁,在霧中,彷彿前方仍有路,有希望。

她毅然走過去,牽著他,幾步往崖外縱下——

濃霧,瞬時吞滅了他們。

胭脂訝然驚呼,忙亂地衝上前,手臂卻被一人牢牢抓住。

“不許去!”

她倉皇看去,那人低低的斗笠遮住了面貌。掙扎了一下,發覺脫不開,不由惱怒道:“放開我!”那人沉聲道:“來不及了。”胭脂頹然,頓時無力,摸住身邊的大石苦笑:“你告訴我,他們沒有死,是麼?”

那人冷冷地道:“你忘了這是什麼地方?”胭脂若有所悟,長長地嘆出一口的氣,濃密的睫毛溼溼的,沾染了水氣,彷彿一眨就會整合一滴不甘的淚。

跳出的那一剎那,江留醉沒有想到死,他心口咯噔一下,想到的只是他和花非花在一起。

無論生死,他們在一起,突如其來共赴生死的感覺,讓他遺忘恐懼。然後,他發現並沒有下墜,相反在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