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營地裡可有燕家軍的人?”
“有,燕夜辰之弟燕暉陽。”路驚眸快速判斷形勢,斟酌說道,“我大營中有燕軍一千人,監視我軍行動。適才我聽報來者射的是酈家的箭,沒有通知燕暉陽,自己帶了人出來。依世子所說,王爺身在險地,我們需想法子救出王爺。”
“你帶來多少人?”
“精騎軍、武鉅軍五千兵馬皆在此。還有五千兵馬,歸酈琪排程,他駐紮在我營後。”
“燕家軍如何佈署?”
“翔鴻大營分為兩批,馬軍一萬人、步軍五千人自陸路而來,水軍一萬人、步軍五千人乘船北上。現陸路集結在我軍西部、水路集結在我軍東部,艦船上留三千人防守,其餘一萬二千人一律紮營。”
“一共有多少艘船?”
“可容五百人的鐵壁五牙鉅艦五艘,艨艟鬥艦、走舸、遊艇各有幾十艘,但具體數量,燕夜辰沒肯透露,我料各在五十上下。”
“燕家軍備了多少糧草?”
“只有三日,燕夜辰認為三日必破寧陵。入城後,他們會開官倉,再向大商戶購糧。”
酈遜之忖道,燕家軍信心十足,實是欺朝中無人,道:“你有幾分把握,能燒掉燕家軍的糧車?”
路驚眸目光閃動,想了想道:“艦船上的糧草動不了,但陸上的麼,我可以尋個緣由,派兵潛入,見機行事。”
“今夜是否會有一戰?”
“就在黎明之際,水陸一起攻擊。”路驚眸沉吟,“世子可要我在那時動手燒糧?”
酈遜之心中大快,顧亭運與他都想在半夜突襲,燕家軍卻把進攻時間放在黎明,看來大有可為。
“陣前倒戈,更易亂燕家軍的軍心。”酈遜之沉著地道,“路大將軍,依你之見,我當先力擒燕暉陽,還是避免打草驚蛇,待你我訊號一合,陣前一起摧毀燕家軍主力?”
路驚眸道:“燕夜辰對我們看得很緊,隨時有信使來往三營,若看不到燕暉陽,恐怕會起疑心。”他頓了頓,笑道,“世子莫要憂心,燕家軍這一千人,隨時可以手到擒來。只須事先約定好暗號。”
他對了酈遜之悄然耳語:“大不了用迷煙解決,還怕他們到時添亂?”酈遜之心想他倒是毫不拘泥小節,點了點頭,有路驚眸在,他可以放心交託。
酈遜之受他啟發,忽道:“如果我用火攻呢?”路驚眸何等老到,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笑道:“那更簡單,先用迷煙,等我軍回撤,就一把火將這大營全燒了。我這營地正好切斷他們水陸兩軍,讓燕家軍無法合圍!”
酈遜之喜道:“正是如此,只是火燒大營,未免殺伐太重。”想到燕暉陽手下千餘人,會在睡夢中被活活燒死,他心中不忍。路驚眸一臉鐵血無情之色,冷笑道:“他們若活下來,死的就是我酈家男兒!燕陸離騙我們一場,更綁走王爺,少不得要他們的人償命!”
酈遜之忍住惻隱之心,戰爭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戰而屈人之兵,在勢均力敵的局面下很難做到,更何況燕家軍忠於燕陸離,倉促間沒有容許他轉寰的餘地。路驚眸拱手道:“世子,辰光不早,請早早回去安排。燕暉陽由我拿下,將他帶來見世子便是。”
酈遜之將路驚眸拉到一旁,悄聲說了酈巽的事情,並言明酈伊傑在雲翼大營中安然無恙。路驚眸又驚又喜,頓覺如釋重負,酈遜之又道:“酈巽假扮我父王,既在燕家軍中,必有重兵看守。你早早查出他的行蹤,務必保證他的安全。”
路驚眸肅然道:“是,那位大人著實不易,我會讓親兵先救他出來。”酈遜之想了想又道:“還有虎符,想來在燕夜辰手中,務必派人奪回。”
兩人簡單談了大致的計劃,約定了動手的訊號,酈遜之單騎絕塵,告辭而去。
“有任何人透露世子訊息,就做我刀下亡魂!”路驚眸平靜地望了他遠去方向,屬下齊聲應和,他想了想又道,“我們在外耽誤太久,燕暉陽只怕有所疑慮。”副將道:“那該怎麼辦?”路驚眸淡淡地道:“給我搜尋方圓幾里,隨便抓個人來,說是抓到奸細便是。”
副將一愣,摸頭道:“這周圍只怕隨便也抓不到人,不是我軍,就是燕家軍,寧陵的守軍不會出城。”路驚眸沒好氣地道:“廢話,自然是抓一個燕家軍的人!你說他是奸細,遲早審個三五日,才能水落石出。”
他抬頭看向大營,淡淡地道:“那時,什麼都結束了。”副將悚然一驚,馬上應命而去。
酈遜之回到寧陵城中,顧亭運等一齊焦急地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