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熙又想起了那個傻乎乎的啞巴,他拍著胸膛不斷地比劃著,好像自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一般。曾經以為啞巴只是逞能,可當啞巴真變成一個大豪傑的時候,金泰熙卻有點不知所措了。
在都督府裡住了四天,金泰熙才啟程返回高句麗,走的時候,金泰熙哭得梨花帶雨的,她求著她的啞巴不要屠殺高句麗百姓,而啞巴也答應了。
四月初,都督府議事,房遺愛對達哈勒和戈林翰特別叮囑了兩句,“達哈勒,要約束好部下,在江界城都老實一些,莫要亂搶東西了!”
“大都督,你這是何意?”達哈勒是非常不解的。既然要征服高句麗,那不殺不搶怎麼行,當年大唐征服突厥的時候那可是大開殺戒的,怎麼輪到高句麗的時候,就變得如此仁慈了。
房遺愛就知道達哈勒會不爽,示意兩個人稍安勿躁後,他笑著解釋道,“達哈勒,你要記住,征服和佔領不一樣。征服意味著同化,佔領只是暫時的掠奪。至於為什麼要對高句麗人如此好,那也是有原因的,我問你,你跟高句麗人打了這麼多仗。有沒有真正的瞭解他們?”
“這大都督,可否詳細的說一說?”達哈勒和戈林翰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疑惑和不解。
“簡單說吧。突厥是部落組成的國度,在突厥信奉的就是強者,如果我們不徹底的擊敗你們,打垮你們,你們又豈會真正的臣服於我大唐?但是高句麗不同,對於高句麗人。你不需要去殺戮,更不需要去拼命,只需要給他們吃飽喝好穿好,他們就會跟隨身後!”
房遺愛沒有說錯。突厥就是信奉強者,敗給比他們厲害的人一點都不可恥,因為突厥本身就是靠征服建立起來的。一個漢人卻將突厥看得如此透徹,達哈勒也有些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戈林翰想了想,忍不住說道,“若依著大都督所說,那高句麗人豈不是有奶便是娘了?”
“有奶便是娘?哈哈,戈林翰,你說的很對,高句麗人就是有奶便是娘,所以啊,你們得對他們好點,這樣他們才會更聽話!”
從四月中旬開始,江界城的高恩雅政權就搭起了粥棚,只要願意歸順高恩雅女王的百姓,就可以有飽飯吃。一時間江界城成了眾人關注的地方,有不少百姓更是從南邊慕名而來,一開始不覺得有什麼,當看到去江界城的人越來越多後,淵蓋蘇文終於反應了過來,他在前川城北面建立了一條嚴密的防線,嚴禁任何人去北邊投靠高恩雅。
六月初,江界城釋出了一個訊息,高恩雅女王組建三萬高句麗僕從軍,主帥由已支文德擔任。
淵蓋蘇文除了罵娘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此時的他正忙和麵對新羅和百濟的聯軍呢,本來盼著高句麗可以安穩一些的,誰曾想卻是越來越亂。短短的半年的時間,淵蓋蘇文都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了,也許真的老了吧,如今唯一能幫他忙的也就淵男建了,淵男產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變得更為邪惡,整日裡在街頭小巷禍害女人,他越是不行,越是要向世人證明自己是個男人。
一時間,高句麗百姓對淵家政權是大為牴觸,相比之下,北面的高恩雅政權卻是蒸蒸日上。金允龍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大唐和高句麗之間的大戰遲早要來的,七月中旬,金允龍派人將家人秘密送出了高句麗,金泰熙多有不捨,卻還是忍痛離開了熙川城。
貞觀十九年,異常的平靜,這一年裡,好像所有的戰爭都離大唐遠去,相比前些年動不動就要十幾萬人的大動作,這一年可以說是和風細雨了。
貞觀十九年的第一場雪,來的特別的晚,當伸手接住雪花的時候,已經是臘月了。高恩雅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有時候人最可怕的就是習慣,當你習慣了一種生活,再想改變,那就太難了。
一個平靜的夜晚,房二公子把白刀和聞珞放在了一張床上,他想看看這兩個女人在床上還會不會繼續作對,如他所料,到了床上,兩個女人像商量好的一般全都衝著他房二公子使勁。
第二天,本想領著金泰熙去契丹看看的,卻得到了李穆送來的急報,“少將軍,陛下讓你年前趕回京城,說有要事相商!”
房遺愛沒拆信,隨手扔給了旁邊的鄭麗琬,鄭娘子看看信封,咯咯笑道,“夫君,看來陛下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如今的高句麗已經成了大唐嘴邊的肥肉,如果李世民這個時候不張口吞下去,那就不是千古聖君了。房遺愛決定儘快趕回京城,說不得這次李世民又要御駕親征了,這位皇帝老岳父絕不會放過這種露臉的機會的。
臘月的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