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還不夠碗麵錢！”中年男嘆了口氣，把那疊報名表又收了起來。“算了吧，投資回報率太低，沒有搞頭。”他隨手翻出張名片遞了過來，“小兄弟，好好想想，想通了直接給我打電話……”

“唐總！”輛袖色的小車在路邊停了下來，個濃妝豔抹的職業女性探出頭來大聲喊道，“唐總，您又坐公車回家啊！呦，還真是清廉啊！這段路不太好走，您能賞個臉讓我帶您程嗎？”

“哎哎哎，你就是人事部新來的小麗吧！呵呵，好啊，我正想跟你談談工作呢……”中年男白了秦陽眼，屁顛顛兒上車而去。

秦陽看著手裡的名片上兩個燙金大字不禁淚流滿面，我擦你NNG十八代祖宗，像你這種鳥人都能混出來個人樣？這是神馬世道啊！難道說，就因為俺沒有西太平洋大學的***？難道說，就因為俺長得不夠猥瑣？難道說，就因為俺以誠待人，不亂吹牛B？丫的竟然還自稱挨踢界的靈魂，你***，下次再見到你，看爺爺不踢死你丫的，也算給無數拿著真文憑找不著工作的同學們報了仇了！

夜幕低垂，秦陽沒臉回家，只能賴在個山西老鄉的路邊麵攤上，用最後塊刀削麵把個大海碗蹭得油光鋥亮。

“怎麼，沒吃飽？”那對賣面的老夫妻相視笑。

“啊，嘿嘿……”秦陽不好意思的笑，這其中的酸楚怎是句話能夠說得清的呢。看來也不能賴在這裡不走，影響了人家的生意啊！秦陽趕緊把最後塊面塞進嘴裡，準備起身走人。

“等下！”那個老婦人端著碗熱氣騰騰的刀削麵走了過來，“吃飽了再走吧……”她的臉上綻放著暖暖的，讓人心裡踏實的笑意。

“可是，俺沒有錢了啊……”秦陽臉尷尬的僵在那裡。

“啥時候有就啥時候給，實在沒有就算了……”老婦人看了丈夫眼，兩個人起對著他暖暖的笑著。

“俺的娃年紀和你差不多，也在外面打工呢……”老漢爽朗的笑，“趁熱吃吧，明天干活兒也有勁兒啊……”

秦陽自以為是無比堅強的人，可是這對老夫妻幾句樸實的話語卻讓他心潮澎湃，淚流滿面。老婦人輕輕推了丈夫把，“瞎說啥啊，看把娃弄得……”兩個老人體貼的轉過身去，只給他留下雙蒼老而挺拔的背影。

“快跑啊！城管來啦！”不知是誰聲大喊。原本井井有條，慢條斯理的街市突然變得喧囂起來。吶喊，狂奔，人仰馬翻，雞飛狗跳，條繁華的夜市眨眼間被掃蕩空，只留下滿地的狼藉。兩個老人腿腳不夠靈便，躲閃不及，整個麵攤早就被凶神惡煞似的城管大哥掀翻，口滾水沸騰的大鍋也被砸成爛鐵，那些沒給錢的食客更是跑得比風還快。

“就你不急著跑，明顯是挑釁政府啊！”個豬頭城管斜了眼坐在那裡紋絲不動的秦陽，噗的口痰準確的吐到他的碗裡。“趕快滾，別***我們執法啊！”他白了秦陽眼，不屑的轉過身對著兩個老人撇了撇肥厚的大嘴，“你們交沒交管理費啊？”

（）

“俺們都是按時交的啊，您看看……”老婦人急忙從衣兜裡掏出摞手寫的收據。

“這些不算！”豬頭瞪了瞪眼睛，肥手甩把那些收據打翻在地，“我是說有沒有正式的收費憑證，沒有的話，我們就要從嚴從重處理了啊！”

“可是，你們給俺開的就是這些啊！”老婦人急忙蹲，焦急而又心痛的撿著張張形如廢紙樣的東西。

“放屁！俺們是文明化規範化執法，你別汙衊政府啊！”豬頭的臉下子漲得發紫，“來呀，把這些破爛東西都拉上車！你們，你們倆老東西是接受罰款哪，還是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啊！”

“你們……”豬頭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碗滾燙的刀削麵準確的扣在他的肥臉上！啊的聲淒厲的豬嚎，所有人都被震驚得呆若木雞，四下裡突然片死寂。

秦陽的手還按在碗底上，豬頭的臉彷彿被種強大的吸力牢牢鎖住，任他怎樣拼命掙扎都無法掙脫。

“你弄髒了我的面，”秦陽冷冷的看著豬頭的慘狀，“你好像還沒跟我道歉膩吧！”

“對不起！大哥，對不起！”豬頭含糊不清的拼命扭動著脖子，好幫助他發出聲音。

“你好像還砸了兩位老人家的攤子吧，”秦陽的手上微微用力，豬頭不堪重負撲通聲跪倒在地。

“爺爺，奶奶，俺滴祖宗，我知道錯了！……”豬頭的臉似乎被燙的不輕，這時候的聲音早就沒有人動靜了。

“滾！”秦陽飛起腳，把豬頭踢出串跟頭，直撞到執法車的輪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