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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恩仇漸欲迷人眼

黴變的氣味,帶著徹骨的陰冷,一波波攪得人心神不安。

雪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和欒汨羅都被關在一個地下室中,整個地方都是青色條石壘砌,石壁上點著油松火把,松香的味道,焦糊的味道,混合著地下陰溼發黴的味道,讓人不由得毛骨悚然。他動了動,卻是枉費力氣,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被棕油浸過的麻繩捆在一個青銅柱子上邊,那繩子捆了好多道,好像包粽子一般,繩子有拇指粗細,要想掙斷絕非易事。

這棕油浸過的繩子,越是掙扎越是收緊,勒得身上都已然麻木了。

娘,汨羅。

心中想起這兩個人,雪猛地抬頭,看見對面的青銅柱子上邊,綁著的正是欒汨羅,她此時也清醒過來了,甩了甩頭髮,正好與雪的眼光相對。

欒汨羅微微一笑,好像安撫著雪的不安和急躁,然後環顧四周。

汨羅在,那麼母親寒汐露呢?

雪忙四下看去,這空洞洞的地下室裡,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個人被綁在青銅柱子上邊。那也算是個人吧?勉勉強強能看出是一個人的形狀,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渾身上下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已經破成一條一綹,被暗色的血痂凝固住,撕扯得破破爛爛的衣衫,幾乎無法遮體,肌膚裸露的地方,皮翻肉卷,觸目驚心,若不是偶爾的蠕動和呻吟,還真感覺不出這個人是個活人。地中心,擺著一口特大印號的鐵鍋,鐵鍋裡邊燒著炭火,裡邊插著好幾只烙鐵,燒得通紅,鐵鍋旁邊還整整齊齊地擺著劈得四楞見方的木柴。

水。

那個人忽然大聲地嘶叫出來,聲音低啞,聽得出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這聲音顫抖著,好像滿是恐懼。

欒汨羅和雪都不約而同地看過去,那個人在拼命地蠕動,身上的布片也跟著顫動,好像一頭瀕死的野獸,嘶叫的聲音,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寒冷。

聽得吱呀一聲門響,有衣裙窸窸窣窣的聲音。

然後看見水清靈託著一盞鎏金花枝燭燈,穿著妃色曳地長裙,玉白色胡領左衽短襦,高高的衣領,揚著粉香脂滑的脖頸,一張花樣嬌媚的臉孔,在燈光下更加活色生香,楚楚動人。窄窄的袖子,嵌著鎏金的扣釘,露出一段欺霜壓雪的皓腕,腕上掛著幾個翡翠鐲子,叮噹作響,纖纖十指,尖尖如筍,託著那盞燭燈,烏亮亮的頭髮在腦後慵懶地挽了一個髻子,也沒有插戴別的手勢,只壓著一支金步搖,步搖的流蘇是珠玉穿成,隨著細碎的步子,發出悅耳清脆的響聲。

一顰一笑,都流露著萬種風情,水清靈對自己的容顏很是自信。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消魂。

搖曳的燈影,在她的臉上勾勒出誘人的陰影,朦朧的光暈,勾勒著她身體的曲線,每一處流轉綿延,都充滿了別緻風韻。

雪的眼中,可以噴出火來,死死盯住水清靈。

他討厭這樣的女人,更怕見到這樣的女人。在離別谷裡邊,有太多這樣的女人,尤兒不就是其中的一個嘛?儘管對尤兒沒有白頭偕老的愛戀,比較這個女孩子當他是唯一的親人。可憐的尤兒,活得沒有自我,死得毫無徵兆,想一支殘花,被命運的手摧殘丟棄。水清靈看了雪一眼,看出他眼中的嫌惡,卻眯著眼睛笑道:“公子瞧什麼?我穿著這麼多衣裳,有什麼好看的哦?怎麼能看得通透呢?不如,奴家悄悄地讓你看,看得真切些?不過,只能給你一個人看哦。”

她軟沓沓地說著話,媚眼如絲,眼波橫流,一邊託著燈盞,一邊竟然靠了過來,慢慢伸出二根玉指,輕輕劃過雪的臉頰,笑得更加曖昧““公子這眼光,都可以吃人了。你是不是想把奴家整個兒吞到肚子裡邊?”

水清靈的手指微涼,眼光迷離,說著話,吃吃地笑著,連呼吸聲裡都帶著誘惑,她眼波橫流,嬌喘吁吁,整個身體幾乎都貼在雪的身上,幽幽的香氣,和燙燙的體溫,一下子包裹了雪。可憐雪無法動彈,不然一定會一腳踢飛她。他雖然不打女人,可是遇到水清靈,也許會有意外。水清靈靠在雪的身上,眼睛盯向欒汨羅看去,帶著挑釁,帶著恨意。

氣惱、羞怒,讓雪滿面通紅,水清靈的頭髮蹭著他的脖頸,她的臉龐貼著他的心口,可是他就是動也不能動,連脖子都無法動彈。

更可恨地是,水清靈的身子緊緊挨著他,那雙微涼的手在他身上慢慢摸索,水清靈猶自格格笑著,眼角的餘光不時地瞥向欒汨羅。

欒汨羅淡淡一笑:“這裡又不是醉紅樓,沒有大爺們捧場,你這出戏,演給誰看啊?”欒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