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甜甜一笑:“謝堂主可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然後我是名門正派的弟子,何必與他深更半夜地在此處相約?”她笑得特別甜蜜,好像說一件極其開心的事情。
仔細想想,謝君恩覺得這個女子笑得陰鬱,讓人不寒而慄,她說的話就不由得信了幾分。
澹臺夢玉指輕拈:“一、二、”
謝君恩大喝一聲:“放人!”他不能拿自己的手下人開玩笑。
趣樂堂的人互相看了看,很勉強地閃開一條路來。
列雲楓道:“各位請先走,這些人我們會對付。”
人群先是混亂一陣,有人道:“小公子,我們要是走了,你們豈不危險。”
澹臺夢笑道:“你們放心,他們這些人是我們囊中之物,不足以畏,你們在此,只能徒增危險,走吧。”
那些百姓千恩萬謝,相攜著離去。
眼看著這些百姓走得不見了蹤影,謝君恩冷冷地道:“現在該放了我們吧?”
澹臺夢笑道:“謝堂主真是糊塗,現在誰為刀俎?誰為魚肉?我們什麼時候說過放了這些人後,就會放了你?你現在是栽在我們的手下,還輪不到你來和我們談條件吧?”
謝君恩大怒:“你們,你們言而無信!”
列雲楓淡然道:“我們說過要放你們走嗎?”
謝君恩一愣,他們還真的沒說過,他忽然想起自己的鹿皮兜子裡邊也有暗器,那是他年輕的時候常用的,現在不屑於此,但是因為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他的,所以他一直待在身邊,留住紀念。可是手剛要動,卻重如千斤,抬不起來了。
忽然心念一動,謝君恩高聲道:“人間何處是天涯,萬里冰塵戲暮鴉。紫電光寒衝牛鬥,清萍魂冷働胡笳。”
列雲楓也是一愣,這首詩,他見過,是在他父親的書房裡邊,這是首七律,下邊的四句是:淮陰倜儻霜前酒,武穆風流雨後茶。舊事無痕驚曉夢,英雄仗劍捍國家。現在忽然被謝君恩提起,倒是非常的意外。
謝君恩有些激動:“小兄弟,你姓列,對不對?”他和列雲楓見面後,始終不知道他的名字。
列雲楓微微一笑:“是,小弟列雲楓。”這個謝君恩不尋常的變化,讓列雲楓心中陡然疑惑起來,他沒接謝君恩方才吟詠的那首詩,但是沒有必要掩藏自己的姓名。
謝君恩聲音都顫抖了:“好,好,既然是你,謝某死而無憾,洪通天,你們不許對列公子無禮,列公子,我們這些人是生是死,就聽你一句話。”
列雲楓鬆開手,謝君恩踉蹌了幾步,被洪通天扶了起來,謝君恩滿臉是淚:“我早就該想到是你,除了你們列家的人,誰會如此文采風流,如此卓爾不群?列公子,我們等著你一句話,如果你要我們死,我們立刻就跳進這塗江裡,不需要你來動手。”
洪通天本來是滿面怒氣,滿眼殺機,現在聽謝君恩如此一說,也表情詭異,哈哈大笑:“我終於見到列公子了?我洪通天臨死之前終於見到了列公子了,哈哈,哈哈,公子聰明決斷,才智過人,洪通天死而無憾。”
列雲楓微微一笑:“你們走吧。”
謝君恩猶豫了一下:“公子要放我們走?”
列雲楓道:“我們之間,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要殺人滅口的是你們,不是我們,其實人心向背,要以恩德王道服之,欺能欺多久,騙能騙幾時?”
謝君恩抱拳道:“公子教訓得是。”他見有澹臺夢在場,並不深言,帶著自己的手下向列雲楓抱拳施禮後離開。
等到人影散盡,澹臺夢才笑道:“你要教訓人,也要關些疼癢才是,人心向背?難為你想得出來,難道他們騙了那百十人來,他們就得混得半壁江山嗎?”
儘管心中有無限的疑惑,列雲楓仍然一笑:“你知道我不是這麼想,不過是故意說說,人太聰明瞭總不是好事,尤其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是何等聰明。”
澹臺夢呸了一聲,笑著道:“有你這麼自吹自擂的嗎?楓兒,那個謝堂主對你可是恭敬有加,可是你怎麼不以誠相待,還在人家的身上做手腳?”
列雲楓道:“不過是‘蝶戀花’而已,要是哪天我高興了,可以追尋蹤跡去看看他們趣樂堂究竟搞什麼鬼。這些人是普通的村民,趣樂堂抓了他們來,還要向他們示好,究竟是為了什麼?”
澹臺夢道:“你怎麼不去問那個謝堂主,人家可是連命都肯給你,這麼簡單的事情,自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們列公子可是聰明決斷,才智過人。”她說著不由得咯咯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