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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滴水 “抓到你了……

門前,小院內輕輕的風鈴聲,是不是也是感受到了熟悉氣息的反應呢?

江扶楚的房間和三年前一模一樣,她被遺忘,留下來的東西卻還在。

只是幫他尋來的織花帷帳已然半舊,這三年江扶楚什麼東西都沒添置,瞧著不免寒酸了些。

朝露在他房間裡轉了許久,最後只在書案尋到了一樣從沒見過的東西。

一隻摩挲得失了光澤的舊匣子。

她開啟匣子,在其中發現了一隻枯黃的草編兔子。

還有一顆皺皺巴巴的山楂。

兔子耳朵上殘存著一塊深色的血跡,朝露伸手去摸,卻發現那枯掉的兔子實在太脆弱,她輕輕一碰,便會散散碎碎地掉渣。

她只好無奈地將匣子重新闔好,本想擱回案下,想了想,還是揣到了懷裡。

雖不能將身份公諸眾人,但她或許可以再見江扶楚一面,先將自己的身份告知他。

旁人不會信她空穴來風的話,可他不一樣。

離開思無邪後,朝露便轉道走向從前她所居的“雲中君”,卻見那處桃樹繁多,密不透風地將整個院子原先所在的地方都遮了起來。

她晃著惜花鈴走近,桃樹毫無反應,也沒有為她讓路。

朝露想要撥開桃林走進去,只是嘗試許多次都沒有成功,只好無奈作罷。

隨後她順著桃林中的山路,邊走邊回憶自己到底是在哪裡遇見了刺殺,可惜當時記憶模糊,就算身在其中,她也有些想不起來。

朝露垂著頭往前走,心中發愁,直到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一個人身上,才猛地回過神來。

蕭霽抱著胳膊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打招呼:“師妹,找什麼呢?”

看見他的一剎那,朝露汗毛豎起,轉頭就跑。

蕭霽伸手一拎,輕輕鬆鬆地抓住了她後頸處的衣物,有些詫異地問:“你見了我跑什麼?怕了?”

朝露做賊心虛,回頭瞄了一眼,卻見他面上並無異樣。

她遲緩地想起來,江扶楚當初說會消除蕭霽那日的記憶,這些日子蕭霽沒去找她,看來已經忘記了。

回想起他當日瞪得通紅的眼睛,朝露心有餘悸,但見他未提及,她總算鬆了一口氣,結結巴巴地開口打招呼:“蕭師兄好,我、我是來看、看花的。”

這個藉口太爛了,說完她自己都沒信。

但蕭霽照單全收,笑眯眯地重複:“哦,看花的。”

他鬆了手,撫平了她的衣褶,問道:“看夠了嗎?”

朝露立刻答道:“看夠了。”

蕭霽眉頭一挑,陰陰地換了個口氣:“看夠了?”

朝露簡直要被他折磨出失心瘋:“那……沒看夠?”

“罷了,我還有事,正好同你一起下山去罷,”蕭霽拍了拍手,目光從她腰間所懸的鈴鐺掠過,低低罵了一句,“沒良心,這都多久……”

朝露老老實實地跟在他身後,沒聽清他的嘟囔:“師兄說什麼?”

蕭霽從鼻腔裡“哼”了一聲,沒理她。

朝露只好沒話找話:“師兄下山做什麼去啊?”

蕭霽答道:“明舒君總覺得我那位好師兄沒說實話,又叫我上山去問話……上元那日我便去過,你也見過他,他那個性子,我能問出什麼來?”

看來他果真什麼也不記得了,朝露放心了些,又好奇道:“你二人既然不和,明舒君何必執意叫你去?”

“你不知道,他……”蕭霽頓了一頓,繼續道,“其實我同他原本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幾年前,他就發了失心瘋一般告訴我,這山中原本還有一個人在。我本以為是他病得糊塗,不欲糾纏,試劍大會那日,他竟因我反駁此事拔劍相對,我不知他這怒意中幾分真、幾分假……所以忘生咒出那日,我也很意外。”

怪不得初見時蕭霽曾對她說“因為他有病”。

感情他是真覺得他有病。

朝露偷偷白了他一眼,又問:“話說,蕭師兄那日怎麼一眼就認出了忘生咒?是從哪本書中看到的,怎麼我在藏書閣沒見過?”

蕭霽忽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可惜朝露心事重重,沒有瞧見他目光中一閃而過的冷光。

半晌,他才幽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