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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衍,你看這水月臺倒是修建的越發精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王侯的私宅。”謝羌拽過一側珠簾揉捏在手心,低頭看鮫紗折過的粼粼波光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白玉衍眉眼上,謝羌淺淺笑了一聲,叫白玉衍靠他坐坐。
白玉衍正自顧自盤算著心中所想,哪有閒心搭理他,聽到他的話頭也不抬。
燕滅周已有三年,放眼整個燕都會周曲的怕是一萬個裡都未必有一個。此時突然來了個西域美人擅周曲,怎能不叫人生疑。
白玉衍還欲再向謝羌打聽些什麼,他剛開口,就聽見臺下一陣沸騰,燎起的囂聲生生吞沒白玉衍口中的話。他自覺無趣,訕訕回過頭。
只見臺正中早已多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手抱白玉琵琶,輕紗遮面,唯能見一雙媚眸細挑挑地勾人心魄。
“美人,快彈一首好曲!”終是謝羌耐不住性子,率先向臺上擲花。只可惜花失手落在臺下,惹的看客鬨堂大笑。他一時窘紅了臉,坐回白玉衍身邊,口中還小聲抱怨著,“真是見鬼了,今天小爺運氣怎麼這麼差。”
話音雖輕卻被白玉衍盡聽到耳中,他難得抬頭看向謝羌失手掉下的花球,目光一轉,見臺中人正看向自己,白玉衍神情一滯,手上把玩的松綠石也隨之一頓,堪堪懸在手側,險些落地。
“我今日也見鬼。”白玉衍心下莫名有些發怵,怪了,看我作甚。
“你說什麼?”謝羌側身向他這頭靠了靠,低眸見白玉衍手上珠子搖搖欲墜,連忙擺正到他手心。“一串珠子也拿不穩,小爺我真不知道你還能幹什麼。”
“少貧,聽你的曲。”白玉衍一隻手托住他的臉往外推,邊推邊說道,“再靠我這麼近,周圍那群人又要說你閒話了,說你傾慕於我,是個斷袖。”
謝羌:“......”
“有病。”謝羌到最後也只憋出這麼一句能罵他的話。真是奇了怪了,平日聽白玉衍尖酸刻薄的挖苦倒也沒少聽,怎麼偏偏到自己嘴裡就半句都說不出來。
“呵。”白玉衍見謝羌的窘樣低低笑了他一聲,自己此刻已全無聽曲的心,只是腦海中不斷浮現剛才美人看似無意地一瞥,卻給他一次許久未有的警覺。
以至於曲終,滿堂喝彩聲打斷白玉衍紛飛難解的思緒,他微微抬頭,見陳烊從席中而下,徑直走向臺中。白玉衍忽然心中生出一絲頑劣的惡意,他向後靠在椅背上,漠然看著陳烊的動作,預料下一秒他就會為他這場魯莽付出一點點代價。這點代價或許對他造不成什麼危害,但是絕對夠噁心他個七八天。
“你說陳烊這時上臺是為了幹什麼。”謝羌忽然湊近問他。
“我哪知道,這得問你陳哥哥。”白玉衍故意逗他,氣得謝羌狠狠給了他一拳,“白玉衍你不是人。”
白玉衍聞言笑得坦蕩,“不錯,有進步,知道換一句罵我。”
“你現在看看你陳哥哥,是不是很需要你安慰。”
謝羌一怔,繼而猛地轉頭看向臺中,只見陳烊鐵青著臉罵了一句,看口形像是在說“不識好歹”。“該不會,是那個月娘拒絕了陳烊的請求?”
“你倒是不傻,看得出來。”
“不是,為什麼啊。”謝羌雖然知道陳烊心高氣傲,對落魄之人多為不屑,卻也清楚他一心自詡為清流之士,崇尚儒雅,必不會在此堂前做出分外出格的事。既然不出格為何那月娘不依,再者,即便是出格了,這陳烊家中財權之盛多少女子巴不得得到寵幸,她又有何理由不依。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如你親自問問月娘本人是何想法。”白玉衍隱隱能夠料到這月娘必定不同於別的琴娘,但看見她毫不給面子地拒了陳烊的邀約,心中還是有些驚詫。倒是顯得不凡,只是不知是表面的偽裝還是內心深處也亦如此。
“陳公子之禮太重,奴家受不得。”月娘微微欠身行了一禮,欲轉身向簾後而行,卻被陳烊一把拽住了手腕。
隔著那層薄薄的輕紗,月娘明顯感受到眼前男人手掌的炙熱,混雜著他身上濃厚嗆鼻的沉木香,饒是戴著面紗都顯得無用,一時讓她有些喘不上氣。陳烊彷彿也能感受到手掌中盈盈一握的那隻手腕的纖細光滑,讓他心中慾望更甚。
“為何不能允我窺一眼美人之姿。”他手上力道愈發加重,口中說出的話卻愈發輕佻,帶著令她噁心的作羞的意味,惹得月娘有些吃痛地皺眉。“公子何必強人所難,在這世道奴家的體面本就不易掙得,公子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