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以前沒見過,但是二多對媳婦非常滿意,那是十里八鄉數的著的漂亮閨女。人家都說,這是郎才女貌,天配的一對呢。
媳婦對二多也很好,小兩口似乎是前世有緣,這一世遇著了,恩愛情深,竟是誰也離不了誰。
兩個人共同伺弄孔雀,她很快就入了門,把一隻只孔雀養的油光光的招人喜愛。尤其是一隻取名為靈靈的小孔雀,更是跟媳婦亦步亦趨,二多看在眼裡,樂在心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要說日子有什麼不稱心,那就是過門三年了,媳婦沒有要生養的樣子。
婆婆開始還滿意自己給兒子配的親事,可是幾個月過去,發現兒子眼睛裡全是疼著媳婦的神色,大事小事都是小兩口商量,哪裡還把老人家放在心上。委屈,不滿,憤怒,於是藉著媳婦不生養的事,發作起來。
娘要他們散,媳婦堅決不答應,都什麼時代了,有婚姻法呢!
於是,兩個人矛盾公開了,吵也吵了,打也打了,只有二多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大約是氣大傷身,加上日夜忙碌,媳婦病倒了。
病來如山倒,二多的心裡也像是“轟隆”的倒了一座山。
眼看著一個水靈靈的小人一天不比一天,二多難過的不想活。
娘冷眼看著,只在窗外甩下一句:“就是一隻不下蛋的禿雞,專來禍害人!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信世上就剩下你一個……”
媳婦的淚順臉頰淌了下來。
二多心疼的說不出話,也不敢大聲吆喝娘。
就是在那夜,媳婦忽然有了精神,她坐起來對二多說:“我明白了,我其實是不該死的。”
二多嚇昏了頭,“媳婦,你說什麼鬼話?”
“就是,我是不該死的。”媳婦清楚的,狠狠的又說了一遍。然後一頭栽倒在床上,再沒有起來。
辦完了喪事,二多把孔雀都賣了,沒心情伺弄它們了,孔雀東南飛,各自撂開手吧。二多用賣得的錢把娘送進縣上最好的養老院,然後,離了家,走到遠遠的南方,做起只有一個人的小買賣。賣餛飩。
來到南市這個小城鎮已經有半年了,二多的餛飩打出了名聲。
最近這三個月,每個月的最後一週,總有一個女人一早第一個來打餛飩。整整買上一個星期,然後,就再不見她的身影。直到再下個月,最後一個星期,她才會又出現在二多的挑子前。
二多開始對她有了興趣。
為什麼吃我的餛飩一個月只吃一個星期?
終於有一天,二多鼓起勇氣和她搭了話。
“大姐,我這餛飩還合您的口味?”
她一愣,“哦,不是我吃……是我……先生……”
“哦,可怪啊,大哥吃我的餛飩,每個月只吃一禮拜?”
她笑了,露出雪白的細牙,“你可別亂想,我先生生意忙,到處跑,一個月只有一個星期能回來,一回來就天天鬧著吃你的餛飩呢!”
“哦……”二多出了口氣,“我還想,是不是我這餛飩讓人吃了膩,不敢天天吃呢。”
“看你說的。”
二多舀足了一勺雞湯,裡面飄著四五隻晶瑩的餛飩:“來,大姐,今不光多添兩個,你回去也嚐嚐嘛。”
“哦,我吃素的。”她笑著轉身離開,背影嫋娜。
一回生,二回熟,她再來,也能主動和二多搭兩句話。不過,只有買餛飩這一個星期,其他時候是無論如何見不著她的。
漸漸的,二多也明白,她大約就是所謂的“二奶”。她的“先生”在蕉蘭花園買了洋房包養她,一個月有一個星期是在她這裡過的,其他的時候,她自然是不能隨便向外跑的。
略微有些看不起她。
不過時候長了,想她也一定是有自己的難處,再加上她的模樣實在可人,二多不由的上了心。
上個月她的神情不太好,來買餛飩的時候,居然頭髮散亂著,眼睛也紅腫著,似是哭過的。二多沒敢問,只是特別多給了五六隻餛飩。
這個月的月末又到了。
遠遠的見她來,二多決定問一問。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媳婦死去,他特別受不了看女人受苦。尤其是……好看的女人。
她站在他面前,伸出手,遞過錢,什麼也沒說。
呀,二多看見她手臂上居然有一道道的淤血!再抬頭,發現她敞開的領口裡面,脖子上,也有一道傷痕,還有血跡。
二多驚得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