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姐姐正單手叉腰,站在前臺那裡,從我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她正緊皺著眉頭,不斷嚴肅的點著頭。
而周佳穎則坐在坐位上,仰著頭,不斷做著手勢,像是在對她彙報著什麼。
冷不丁的,她瞅到了我,忙指了指我。
我聽到周佳穎在對人事姐姐說:“她來了。”
人事姐姐立刻抄起了手,她如此幹練的姿勢配上她緊身的工作套裝,愈發顯出她修長的體型和凌厲的氣質。
“林小瑩,請你解釋一下,從九點到現在整整半個小時的工作時間,你都坐了什麼?”
我聽到這句意有所指的責問,就已經猜到周佳穎對人事姐姐說了什麼。
無外乎是林小瑩遲遲不來工作,工作時間不向任何人彙報,無故瀆職或曠工之類的。
我隨意地看了一眼前臺的美女們。
我在她們的眼裡看到了一種深深的遺憾與疑問——林小瑩是從哪裡穿來的這身衣服?鎖匠不是被拒之門外了嗎?
我如此無懈可擊的亮相,簡直太不給她們面子了。
她們這麼多人,為了讓我在打不開櫃子的時候孤立無援,不僅把牙籤折得那麼碎,一點一點地塞到小小的鑰匙孔裡去,還提前了那麼早時間來到公司,犧牲了寶貴的晨間睡眠。
想到這裡,我很不厚道地笑了。
我帶著怡然自得地微笑,看著漂亮的人事經理:“我去房產公司拿一下今天需要簽字的檔案,給秦總送過去。”
我說完這句話,立刻看到前臺所有的妖精們都怔住了。
那表情,就好像看到我一口氣吃了五個巨無霸。
人事姐姐也顯得十分意外,不過她畢竟思維活絡,幾乎沒有過多的思考,就追問我道:“你去了三十分鐘?”
我點頭,卻又搖頭:“不,準確的說,是二十五分鐘。”
人事姐姐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姿態,往前臺上靠了靠。
我就說:“有二十五分鐘,是在幫秦總拿檔案簽字,還有五分鐘,是在用回形針掏堵在櫃子鎖孔裡的碎牙籤。”
我說著,就把手心往前臺的桌面上一拍,聲音不大,動作卻也不輕。
在人事姐姐湊上前來看這堆碎得需要用放大鏡才能看清楚的“藝術品”時,前臺美女們倒是不約而同的埋頭工作了起來。
人事姐姐看了兩秒碎牙籤,然後挑了一下眼角:“什麼意思?”
我聳肩:“不知道呀,大概是公司裡混進了沒教養又閒得蛋疼的小孩子,把牙籤掰碎了,塞到了我的衣櫃鎖孔裡,害得我用回形針掏了半天才清理乾淨。”
我說這話時,努力觀察前臺美女們的表情,無奈她們一個二個臉上就跟抹了萬能膠似的,僵成一張餅。
人事姐姐玲瓏剔透,哪裡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她是個在職場廝混已久的八面女神,因而帶了淺淺的笑:“這事情是要查一下。集團是不允許員工帶小孩進入的,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是要嚴懲的。當然,如果查清確實是小孩進入了集團,那保安一定要受到懲罰。小瑩你嘛,也確實是這件事的受害者”
我很想問人事姐姐,如果查清不是小孩子進入,那又該如何?
不過這樣咄咄逼人,不太符合我的性格,因為很明顯,更衣室裡沒有攝像頭,屬於一個安全的死角。
誰幹了什麼,只有誰知道。
我只是回著人事姐姐禮貌的笑:“謝謝陸經理,不過保安小哥是非常負責的。剛才我請了鎖匠來開鎖,他堅持以財產不安全為理由,不準鎖匠來為我開鎖呢。”
說完這句話,我終於看到周佳穎的臉色不太好了。
雖然我說的是大實話,但也和打她的臉沒什麼區別。
每一個人事都是太極高手,這句話是不假的。人事姐姐見我似乎話裡藏刺,忙各方周旋:“保安負責任也是沒錯的,不過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小瑩你就直接來找我吧,我可以替你擔保外來人員進入。”
櫃子的事情,似乎就這樣歪掉不談了。
我覺得我死揪著一大堆碎牙籤閒扯,未免太祥林嫂了一點。
前臺美女們已經憋了很久的呼吸了,假如現在準她們大口喘氣的話,說不定人人都能吐出幾口黑色的血塊。
於是我也見好就收,坐回了我的座位,終於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人事姐姐走之前笑得很和藹,她和藹且輕描淡寫地扔下了一句話:“拿檔案的事,我會向秦總確認的……”
這句話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