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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他日若還陽,小瑩嫁我可好?

古人諺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意思是人的生和死、財富地位等等,都是老天爺算定了的。

有句話是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敢留你到五更。

所以原本燕少以為,我體內的陰邪不會那麼快的發作。晚上雖然較陰,但是這段時間南川都有太陽,只要我熬到第二天,睡覺醒來,自然就能恢復一點元氣。

然而從昨天半夜到今天的暴雨,把整個南川地區的陰氣都引發了出來,並且連同天空厚重的烏雲,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幕簾,把陽氣都隔絕了起來。

對於普通的人而言,這只是空氣溼度加大,出行不方便而已。

對於一個患有風溼病的人而言,最多就是骨頭痠痛。

可是對於一個陰邪入骨的人而言,就是致命的……致命到等同於把一條魚放到岸上來。也致命到等同於把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扔到大海里。

我確定老天就是要我死的,雖然原因我不明白。

但是這世上善人早逝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或許,我善意的猜測,老天是覺得我這一生過的太過不值了,想要讓我早點重新投胎,以開始一段榮華富貴的新生……

我躺在燕少的懷裡,他斷斷續續餵給我精魂,等到我緩過一點,我們就無言地凝視。

後來我想起來這難得的生死之刻,我們居然都沒有說什麼甜言蜜語,除了看著對方,就是救贖的親吻。

後來我又想,假如有下一次這種機會,我應該要纏著燕少,問他愛不愛我,愛到什麼程度,還有許許多多他平時不肯告訴我的事情,我都要問個一清二楚。

可是那個時刻,我們都只想再多看對方一眼,連說一個字的時間都捨不得用。

近午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全身已經很輕了,連蓋在身上薄薄的涼被,都重得像是千斤石。

燕少最後一次餵我精魂之後,他跪在我的*前,握著我的手指,頭埋在*上,長久的靜止不動。

我感覺不到他的體溫,他的手心非但比我的體溫還要低,連觸感都要消失了。

我盡力張著嘴,想要叫他的名字,然而努力了好久,卻只能叫出一個燕字……

燕少聽到我叫他,似乎略微動了動身子,過來片刻,我聽到他輕微地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他沒有再多說其他的什麼。

我在想對不起是什麼意思,是對不起以前總是喜歡捉弄我,還是對不起因為遇到了他,才讓我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

想了好多種原因,後來我才醒悟過來。

燕少完整的話,應該是:對不起,沒有足夠多的精魂,讓你多活一會兒了……

我的身體已經承載不住我的靈魂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思維在躍躍欲試地想要逃脫出我的軀殼。

可是,我居然不害怕死亡,多少人無為碌碌一生,不知什麼是愛,不知誰是自己的愛……我慶幸,彌留之際全都知曉。

中午的時候,我平躺在*上,感覺自己的雙瞳已經不能聚焦,但是我能感覺到燕少躺在我的身旁,他的一隻手臂,無力地搭在我的身上。

我幾乎無呼吸,他也是如此,靈體的炁場已經幾近消失。

然而這個時候,外面的雨聲居然小了起來。

從暴雨滂沱,到細雨無聲,似乎只有幾秒鐘的時間,又過了不知道幾分鐘,一絲光從窗簾的縫隙之中照射了出來。

我那時候已經燈盡油枯,但居然感受到了那一絲光,不知覺地轉過了頭,用我此生最後的一點力量。

光……

多好的光啊……

聽說在黑暗之中呆得越久,就會越嚮往陽光。

不怕光的人類,害怕光的鬼魂,其實都想要自由自在的在陽光下行走……

燕少也動了一點,他側過頭,同我一道看著那偷偷逸入室內的陽光。

身為人,身為鬼的最後一縷陽光。

我們都享受著最後一刻的靜默……

可是,靜默沒有過一秒,燕少突然一下子撐了起來。

他的炁場一瞬間劇烈的波動了起來,他從我的身上掠過去,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到了窗臺邊。

我看到他好像一個在沙漠中要渴死的人,突然見到了一池泉水一般激動。

他撲到了窗前,伸出手抓住了窗簾,然後我聽到嘶的一聲響,燕少好像用了最大的力量,猛地拉開的窗簾,接下來,他推開了窗。

陽光徹底